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去刻意传播。
陈姚今日说的是:“今日十钱,明日百钱。”
一时人群竟然堵塞巷子,生怕轮上自己的时候不做了。
坐在房顶的南宫熙看着脚下一幕幕场景,又不顾妻儿劝阻,执意拿仅剩的银两试一试。
有从老母床底底下翻出棺材本的。
有大打哭闹的妇人,跑回娘家借钱的。
……
还是有少数清醒之人,认为天底下哪会有凭空掉下馅饼的事情,以一种酒醒者姿态看着这群愚昧,痴心妄想之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毫无秩序可言的巷子,陈姚的纸张上连下笔的地方都快没了。
略一思索,高声呼喊。
“今日数量有限,限定十人。”
他们怀疑,揣测,是因为还有思考的时间,那就让时间紧迫起来,让他们来不及思索深处。
此言一出,顿时就让一些原本打算在等一下,驻足观望之辈在几个念头之后做出决定。
是拿出钱财试上一试,搏一搏,还是揣在裤兜里。
可是看了他人赚钱,心里着实发痒得厉害,不上不行啊!
人活一世,不就博个“万一”二字嘛。
巷子里的场面再度沸腾起来,有人夹杂其中完全是被他人情绪所带动的,而浑然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随着陈姚一笔落下,彻底敲定这仅剩的十个人名。
有人冷眼相看着这个骗子,到时候这些人就得倾家荡产。
收完钱自然要做正事。
……
武夫后土,和南宫熙按照事前约定的,手持清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那座鬼气森森的院子之中。
清香袅袅颤颤四散而逃,附着消散在墙面,在石墙,在木柱。
其中什么场景,陈姚也是全然不知。
不过对着南宫熙和后土却是说,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小意思。
无非就是见招拆招。
反正听得二人,也是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小菜一碟。
反正在坟地就是这样,女鬼似乎对外人毫无敌意。
烟灰掉落手腕上,南宫熙一指缠绕扣住墙土缝隙当中,掀起整面黄泥墙面。
又是一掌拍向另一面土墙,泥土碰碎脱落墙体,碎落一地。
黄土尘气冲荡满屋。
南宫熙遮住口鼻,眼神十分欣赏的看着满墙石板。
寻常无疑,贫寒人家从山崖处开凿背负而来,一地长年累积鞋底所带进来的泥土。
里里外外,普普通通。
可就是这样一处普通至极的房屋,竟然出了一头幽怨颇重的女鬼,真是越想越有意思啊!
回过头,瞥了眼躲在屋外神色百异的村寨百姓,畏畏缩缩的样子,想看却又害怕什么的模样让南宫熙大概猜想到了什么。
再联想到先前陈姚种种离奇行为,南宫熙勾起嘴角,也是大概知晓了什么。
那自己可得好好操作一番。
南宫熙脑袋像是微微抽搐,而后左手手臂突然暴起,毫无征兆的打向武夫后土。
来不及反应的武夫后土,踉跄跪地带着不可置信却疑惑的语气问向南宫熙。
“师弟,你怎么了。”
没有回话,带着不可理解的行进动作,手掌背面杵地歪着脑袋,留着一线口涎。
张大嘴巴朝着武夫后土撕咬乱扯。
武夫后土步步后退,以手掌抵住南宫熙额头,胸腔,一声声大声质喊,企图唤醒师弟南宫熙。
明明这间屋子没有半点古怪,师弟怎会这样。
毫无头绪的武夫后土一脸干着急。
真是可怜武夫后土这个老实憨厚之人了。
屋外的陈姚看见这一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双手胡乱飞舞,衣袖呼呼作响,左右横跳。
内心却是狂喜,这个南宫熙还真是不赖。
至于身后的村寨百姓则是早已退至二十步之外去了,惊恐万分。
“还真让,让王大娘给说中了。”
“那屋子里,住着鬼等着人进去,然后上身呢!”
人群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陈姚看屋子里时机差不多了,就两手甩动,两根清香插在门槛两侧。
一副出马仙的模样, 然后托掌冲进去,一阵金光闪烁映照在周遭众人脸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拽一人出来。
而另一个人。
则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被南宫熙抓在手中。
“师兄啊!师兄啊!”
张大嘴巴的村寨百姓,交头接耳。
村长走出,小心翼翼的询问
“屋内的女鬼,是不是已经彻底降服?”
“重伤逃遁”
“坟地有一鬼,屋内有一鬼,这恐怕跟村长所说的有些不对吧!”
“这这这……”
吱吱吱呜呜呜半天,却还是导出一桩隐晦事情。
那女娃娃是有一个孪生妹妹的,容貌性情一般无二,就连爹娘都分辨不清。
哎!可是这姐妹二人竟然都喜欢对门男娃,那妹妹更是直言,姐姐做大,自己做小的这等惊世骇俗之言。
后来村寨夜里溜进来一伙草寇,妹妹被糟蹋了,姐姐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时常疯疯癫癫,但也有好的时候。
女娃娃的爹娘也是死于草寇之手。
就这么过了一二十年,对门的男娃娃回来了,彻底逼死了姐姐。
所有的官面身份都是假的,都是半路劫掠朝廷钦差,编撰的一套说辞,什么净身入宫,等待时机都是谎言。
抹去额头汗水的老村长,抬头看着陈姚。
这位学艺不精的年轻道长的还是有些本事,先前那阵金光肯定是让那对女鬼元气大伤。
陈姚听后,面目平静静静的说出三字。
“得加钱。”
一口悬着的气终于落地吐出,老村长还以为要闹那样,结果竟然是这样啊!
“一人再收一百文。”
“啊!还要收这么多。”
没有多说二话,转身就走得陈姚着实把。
急得老村长没有接着说下去,只得连声说:“好好好。”
一大箩筐铜钱被搬来。
在门口挖出一口大坑,点燃焦炭燃起大火,将铜钱全部倒进其中。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陈姚是贪图钱财之徒。”
“殊不知,这在沾染王朝国运的就是最好的相符怨鬼之物。”
义正言辞的口吻,大言不惭,问心无愧的说出。
一番言语之后,不少人都还为之前错怪年轻倒是而上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