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姚当务之急,是将这副躯体修炼成武夫境界,现在看来武夫的炼体,练气,练神三大境。
尤其是其中炼气三境,会对自己可能是不小的困难。
陈姚拍拍头,想得有些远了,如今自己连武夫一境的门槛都没摸到。
穷学文富学武,真的是气死个人,
炼体三境便是武夫根基底子所在,气血尤为亏损,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今早起床撒尿才发现问题所在,起先还以为是自己魂魄使然,后面后知后觉才想到是宿主陈姚。
撒尿差点打湿裤脚。
没有前二十年的水滴石穿一点点打磨体魄,现在自己在怎么不计成本也是堆砌,已然失了先手,怪不得昨日那妇人钟沁会说。
果然妇人是最注意这些的。
算是颇有遗憾,不过很快陈姚就振作起来。
我陈姚岂会在意,大道何其精彩,稍等我一下又有何妨。
陈姚在院子里,操练起来,一些自己千载之前,有所感悟亦是想到其中绝妙绝伦的武夫架子,招式。
一番比划之后,陈姚顿时觉得不行。
陈姚这副躯体怕是只比肺痨鬼好些,身体一热额头就有些发痒。
起先在腿上按一下,肌肤久久不能回弹回来,陈姚还未发觉有多差,现在心中有了个大概。
数日以来,陈姚还是没有想起宿主之前的种种记忆,在某些特定事情面前才会有突然想起,这事以前好像在自己身上发现过,很是熟悉。
现在修补熬打体魄是为头等大事,要是暂时能够找到一处势力,遮遮雨也是不错,至少能够保全身体以免遭遇不测。
步步慢走的老村长,吧唧吧唧着抽着水烟,掐灭烟丝,慈眉善目的笑着说道:“陈姚娃儿啊!现在村里的年轻汉子都外出谋求生机,想使唤了壮劳力都找不到人。”
“你平日里痴痴傻傻,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
“收拾一下,就牵驴车将这笔粮食,交到县城。”
陈姚应允。
老村长德高望重,自己暂时也只能应允。
看着村长的佝偻背影,陈姚的手已经放在腰后横刀刀柄上。
门外跟村长一样老的缺牙老驴子,无精打采得低耸着脑袋挨着地面,嚼着墙缝里长出来的野草。
几块木板胡乱拼接的板车上放着几大口袋粮食。
陈姚第一眼就看见老驴的四只蹄子,看着心里难受,如同放在石磨中让人折磨。
陈姚不过老驴子的尖锐嘶叫,已在数十步外的老村长,吓得扔下水烟筒子,转身就往回跑。
可还是慢了,话语还未喊出口中。
举起横刀就是数刀。
驴子声响不料,
而是响亮得打了个喷嚏,摇晃着两只耳朵,十分轻松欢快模样。
地面就剩下四块陈年老蹄子,陈姚坐在驴车上,老驴子欢快的撒着欢跑。
陈姚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林间山路。
不到一个时辰,一条清水小河横在驴车前。
上百年的树藤横在河上,百年间乡野村民搭上木板,与藤条交织在一起,渐渐养成,真若天成。
陈姚牵着缰绳,一步步走在木板藤条之上,轻微灰尘落下。
桥头抬起脚,就要踏上土地,却是毫无征兆的收回脚步。
就这么站在桥上,身后碗口大的藤条上的小叶子,在清风中沙沙作响。
就那么站在,
月明星稀,驴子都趴在桥上睡着了。
陈姚那只脚,终于踏上桥头。
完全踏上,身体正要有所动。
一道白光剑影转瞬而至。
陈姚翻滚后转,惊起老驴子一阵长嘶。
那柄长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过桥头,就立即变成寻常物品一样,毫无灵性可言。
就如鱼儿出水落地,砰然落地,拼尽全力摆动终是无用 。
紧随而至的身影,再也不遮遮掩掩。
等了数个时辰,天都黑了,还不出来,真是坏人心情。
果然如陈姚猜想的一样,这条河就是小山村,类似被人设下屏障,入此地者,皆要遵循此地的规矩,看来这规矩还挺大。
陈姚也不示弱,一把抽出驴车上的长枪,大步流星的飞塌而上。
以拖枪姿态横扫桥头。
陈姚看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故作惊慌失声发问:“你就近是谁?为何要打我?”
听着声音有些气弱,提了提面罩的南宫熙,暂退了一步,饶有心趣的开始仔细打量这乡野汉子。
人倒是不傻,就是死。
没有丝毫废话,南宫熙。
毕竟是家传武学,哪怕是没有修为道行可言,仍然不是陈姚当先能够抵挡得聊的。
长枪插地挡住一击后,陈姚身形后撩。
脚上一踢枪头,借力挥舞。
枪尖如蜻蜓点水。
瞧着招式有些经验老道,可终究是武夫拳脚,终是低人一等。
南宫熙眼色凌厉,猛地一脚飞踹而出踢在长枪上。
稳不住身形的陈姚连连后退,险些跌落桥下。
受了自己刚才那一击,应该是受伤颇重,
此刻体内气海翻涌,撕心裂肺般的痛疼,最自己体魄尤为自信的南宫熙,眯起眼。
看着眼前这乡野莽夫。
不退反进,枪尖插地,挑飞一块木板向着自己砸去。
手腕转动,双臂用力扭动,长枪残影为一道旋风,风残月卷便如狂浪怒涛一般,撞向黑衣人。
南宫熙只得暂避锋芒,接连后退数步,而后身形一闪,手中长剑蓄力出击。
陈姚硬抗,结果被弹飞出去。
南宫熙嘴角阴笑,不过却马上笑不出来了 。
重重弹飞,落在驴车上。
老驴子嘶声一叫,高高扬起蹄子,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了。
仰天躺在板车上的陈姚嘴角流出黑血,刚才实在憋得太幸苦了。
倘若南宫熙是等自己过了桥头,那自己必死无疑,不过这种出身山上世家豪族对凡夫俗子天生自带的骨子里鄙视,自视清高也算阴差阳算救了自己一命。
在山林中疾跑的南宫熙,心中还在于犹豫要不要彻底截杀这乡野武夫。
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突然停下身形。
南宫熙站在松针树下,看着山坡下的山路上,随着地面坑洼一同抖动,半点反应的尸体。
脑袋垂在板车外, 躺在板车上不知死活的陈姚。
俨然一副死透了的模样。
天空下起了淅淅细雨,沁湿了山林。
陈姚啊!陈姚,不知道你在外面得罪了人家什么,有人托我请你吃点瘪。
剑身一转,双手紧握,双臂,一颗山间石子就朝着行驶中的驴车射发。
石子射入躺在板车尸体后腰部位,依旧不见反应。
山路依旧,只是沾染地面的雨丝上显起猩红。
山路弯转,驴车不一会儿就淹没在树木之中。
南宫熙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继续追杀,反正不死也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