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话说完没两秒，所有人的耳麦频道里都有了空响。
经理放下心来。
看向安然，“没事了，你就在上边守着，也可以泡泡茶，抽屉里有打开的，可以用——这叠你吃吧。”
“哦哦好的！”
这操作，机智！
果然还是得多经历，要不然怎么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
经理的操作让安然学习到了。
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很美妙。
将近五点，包厢里传出了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安然赶紧起身站好。
小凤给客人开了门。
客人一脸平静，“你带我去结账吧。”
小凤就跟过去了。
楼上也没客，安然就好奇地悄咪咪在楼梯口看，客人在前台结账完，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叠毛爷爷，众目睽睽下毫不避讳地给了小凤。
“服务挺好，以后还点你。”
说完直接走了。
小凤拿着钱，傻愣在当场，瞬间后脸上的笑容像ak一样难压住。
她欣喜若狂。
不过在转身触及到其他人目光的时候，下意识就把那一沓钞票直接塞进了裤兜里。
安然挑眉，回到了楼上。
今晚楼上只有一桌客人，安然就主动去楼下帮忙了。
晚上吃宵夜时经理招呼她一起吃。
这还是安然头一回吃茶楼的宵夜，感觉比晚饭还好吃些，可能是因为今天厨师心情好整了点儿炸物的花样吧。
马上过年了，这么晚还在外边的人并不多，一楼不太忙。
吃完了宵夜就有人凑到安然面前跟她搭话。
安然一看，似乎是今天说过她不好的服务生，但是她只装什么都不知道。
“安然，今天给小凤钱的客人是不是昨天给你的钱的啊？他出手那么大方呢？”
安然淡淡道：“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昨天收了多少？”
闻言，安然微笑，“这个是我的隐私，不好意思我不想说。”
问话的人尴尬一笑，心里不知道如何骂她呢，但表面上却还是陪着笑脸，“小凤今天可拿的多，瞧她笑的那模样——”
正好看见有桌子的餐盘空了，安然开口道：“我去帮客人撤个碟。”
说完就干活去了。
“拽什么啊！”
服务员满是不屑与嫉妒撂下一句，也走了。
十点多的时候，茶楼的人已经走空了，而且没有再来新客人，经理便大手一挥全部下班。
更衣间，安然在换衣服时便听见有人说着话走进来。
“没想到小凤都能拿那么多钱，凭什么啊！”
“你今天在频道里没有听见？小凤可是从她进去服务一直到客人走，都没有出来的，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呆那么久，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对对对，我还听到那个客人临走前说的话了，说什么下回还点她，你说说这是正经人对服务员说的话吗？简直把咱们这当会所了。”
“看不出来，小凤还有这么大能耐，两三个小时直接赚那么多钱，我看着起码都有一千多了！”
听着她们充满嫉妒与嘲讽的话，安然的心里很复杂。
下午自己来上班的时候，这些人八卦的还是自己，现在就变成了小凤。
自己是没做什么的，她不亏心。
她一直在楼上呆着，也没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所以估计小凤也不会像这些人所猜测的那样。
可是人言可畏。
反正她是经历多了。
不过毕竟被人说的不再是她了，安然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今天下班时间早，还能坐地铁。
安然坐在座位上，手机突然震动了。
她拿起一看，是小雨打的电话。
“你们今天这么早下班啦？”
安然也不奇怪小雨知道，她在这边干活久，肯定还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对，我现在在地铁上。”
“那你回来帮我带一份螺蛳粉，我下午吃了一顿，这才第二顿。”
“行，加配菜吗？”
“加个猪脚吧。”
“好。”
“对了，我听说小凤今天也拿到小费了？还拿了很多啊？”
“应该吧，我不知道啊。”
安然自然地撒起了谎。
反正那会儿大家都以为她在二楼，她可不想被牵扯进别人的口中。
小雨没追问，电话那头，她打了个哈欠，“好吧——那你还有多久到家？”
“可能还是得半个小时吧，我不确定螺蛳粉店里要等多久。”
“OK，那我再打几局麻将。”
说完小雨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安然有些怅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赚钱来得太容易，再加上这些同事很喜欢背后说人，安然突然丧失了工作激情。
今天是小雨休息一天的宝贵假期，可是她似乎还是在家里呆了一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吃饭，晚上又是接近十二点再吃一顿，不出门在手机上打麻将。
安然都可以想象到她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虽然她从前也是日复一日的在西点店重复卖货的生活，但她现在毕竟见识和成长了，不想再回到过去。
这样活着有什么乐趣呢？
安然很担心，如果她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下去，也会渐渐麻木。
但人的青春可不是永远存在的啊……
给小雨打包好了螺蛳粉，安然思考着人生的意义，慢慢悠悠朝家里走去。
小雨穿着睡衣，但一看就不是洗好了澡的。
她打开门接过了螺蛳粉，眼神都没离开过手机，安然还听到了打牌的音效。
“谢了。”
小雨说完，直接把门关上。
安然愕然地站在那，还是先回房准备换洗衣服和浴巾。
结果等洗完澡都没有收到小雨的转账。
这让安然很纠结。
这一份螺蛳粉也不贵，也就30块钱，起码跟她以前老是请悠悠吃饭，甚至她自己去进口超市买菜的随便一样都比这份猪脚螺蛳粉贵。
但是小雨让她帮忙带，怎么能不主动给钱呢……
还是说她默认了就得自己买单？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小雨这样的态度，这不是安然希望与之交往的人。
安然更不适应了。
热情褪去后，上班短短两天，安然就深刻的领会到这里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她会愿意委曲求全的人际和工作环境。
于是安然打定主意干一个月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