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过去,并没有收到回复。
尽管许铭贺目前还没有把钱退给自己,不过安然想了想,没有多说。
回了大平层,安然又怀着复杂的心情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回去……
好不容易收拾完,她才意识一下午都已经过去了,饿得都有些胃痛了。
看了下时间,五点五十分,这个点儿傅越宴应该是不回来的。
收拾了大半天的安然真的很疲惫,便没有想着出去买菜,而是点了个外卖,洗完澡就瘫在沙发上等外卖。
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眼来电人,安然友好地接了电话。
“安然,房钱我马上就转给你,不过你、你怎么没提前说,我好帮你的……”
“没事儿,现在有钱什么办不了啊,我多出几十块钱司机师傅就帮我搬好了,你也别全退我,我毕竟是给你带来损失,只退我押金好了。”
反正她是押二付一,只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
“你回去你老公那了吗?”
“对。”
许铭贺又沉默了下,还把安然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了,“怎么了?”
“他、他在吗?”
安然更疑惑了,“现在不在。”
“你有告诉过我是房东吗?”
越说越让安然一头雾水,“没有,怎么了?”
“安然,可能我说这话你不信,但是我真的有点儿担心你……”
“啊?”安然身体微微直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真没有想破坏你们夫妻关系的意思,但是、但是你老公可能不是个好人。”
安然一下愣住了,心里同时产生了对许铭贺的一丝不满,“你们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我想你并不了解他,我老公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说到这,安然突然意识到她没必要跟许铭贺解释太多,于是顿了下便道:“谢谢你的提醒。”
“别,我说真的,你先别挂电话!”
安然想到许铭贺一直都对自己挺友善的,还是没马上挂断,只是回复道:“我老公对我什么样,我知道的,毕竟我们是夫妻对吗?你只见过一面就对他下这样的定义,说真的,我不接受。”
听完安然的话,许铭贺急了,“他说如果你不搬走,他就让我这房子变成凶宅!”
然而安然听完只想笑,“他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就为了让我搬走而杀人吗?许铭贺,你这么说真的过分了!”
“我没撒谎,他说会找癌症病人在我这里自杀,你能理解吗?你知道这多恐怖多吓人吗?什么正常人说得出这种话?
“而且你意识到没有,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房子是我的,他调查过,他很可能把我全家都查过一遍了——是,他有钱,但是这么灭绝人性的言论你不害怕吗?
“安然,你不能因为他有钱就把他想象的很美好吧?你真的了解他吗?我说这些有什么好处?他确实高富帅,我也清楚了你不会喜欢我的,我只是担心你!”
安然脸色发白,根本顾不得再回许铭贺的话,手机直接从手上脱落,掉入沙发。
“喂?你在听吗?”
“喂?”
电话那头,许铭贺还在呼喊,但安然整个人都恍惚了。
怎么可能?
癌症病人?
自杀???
这怎么可能!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拆开她似乎听得懂每一个字,可是现在去思考,却像是陷入了泥潭,寸步难行。
门铃的响声将安然从迷乱的精神状态中拉出来,她反应过来,已经把外卖拿到了客厅,而许铭贺的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
安然坐在沙发上发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里渐渐黑下来,安然才回神。
出于情感,她是绝对不信傅越宴会说出让癌症病人自杀在许铭贺的房子里,让房产成为凶宅的话。
可是许铭贺说得也很真实,他没有理由骗自己啊!
不管是宋高扬的事,还是许铭贺说的话,都让安然蒙圈,因为他们都好像没骗人,可是他们没骗人就意味着傅越宴跟她认识的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要细看,才知道是衣冠禽兽。
辛雪的话蓦地闯进脑海,安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傅越宴没有打过她,甚至在酒会那夜失控的时候,被她一巴掌也打得再没有任何动作。
他能把当初在夜市触碰自己的人打到倒地不起,能把宋高扬打得凄惨无比,他如果想伤害自己,是完全有能力的——他没有。
安然不停地劝自己不要被辛雪的那些话影响。
可是他为什么偷偷的掌握自己的位置,却不肯直接说明?
为什么因为不信,就可以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而偏执到不顾她的解释?
为什么,会对许铭贺说出这样恐怖的言语?
他,又会不会真的做?
“欢迎回家。”
电子合成女声发出机械音,安然猛地抬头,便看见面无表情的傅越宴,他那张俊逸的脸上似有一层薄冰。
暖不化,靠不近。
安然慌乱地躲开了视线。
她没看见傅越宴柔和下来的面容。
傅越宴的视线从屋内丰满许多的陈设收回,知道安然已经搬了回来,他心情不错,“点了外卖?”
“嗯……”
傅越宴迈开长腿走过来,一眼便看出了外卖盒的不对,这分明是凉了许久的。
他情绪沉淀下来,声音低沉,“点了,干嘛不吃?”
“我、我没算好时间,忙着收拾,忘记了。”
安然慌张地动手打开外卖盒,但是米粉已经成了一坨,油星飘在上面凝成了团,看着便没有食欲。
傅越宴沉下眼,“别吃了。”
安然几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直接停了手。
她不敢看傅越宴,不敢面对内心无比挣扎又纠结的各种想法。
而傅越宴也发现了她很不对劲。
一个低头坐着,一个低头站着。
两人陷入沉默。
看着安然的发顶,傅越宴心口好像堵了块看不见摸不着的石头。
他找不到从前那种亲密的联结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按在了地里,然后浑然一体……
可他还是会心疼安然。
傅越宴先开了口,“时间不算晚,我带你出去吃饭。”
安然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太想出门。”
“那我点外卖。”
说罢,傅越宴走向卧室,不再看她。
安然听见他脚步声远离,仿佛才找回呼吸一般——算和好了吧?可是才和好,她就要去问这些看上去可以毁了一切的不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