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来得沉重又猛烈,跟她十三岁那年不同,却是同样的让人撕心裂肺。
好在经历过一次,安然已经有了抗打击能力,这一次她很快做出了决断,从大平层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
找房花了一个下午,最后租了一个三居室的中最小的一个,只有16平,需要1100块钱每个月,这在幸美附近已经是最便宜的房子了,却比县城租的小非常多,还贵些。
安然气喘吁吁地搬着繁重的行李过来时,站在无处下脚的地面有一瞬间后悔。
如果她跟傅越宴还在县城,生活应该可以一直平静下去吧?
……
外婆跟在李兰亭身后,担忧道:“兰亭,咱们这么贸然过来,不会打扰到他们二人世界吧?”
“这有什么,他们天天都在二人世界。”
说着,李兰亭就按响了门铃。
可是一连好久都没人回应,这可让她俩疑惑了。
“我给越宴打个电话,这小子该不会带着安然出去旅游了?”李兰亭这般想着还挺高兴,“跟安然在一起,他算是活得越来越有滋味儿了。”
说着就拨通了傅越宴的电话。
……
“既然宋小姐带着诚意来的,那我就等你消息了。”
宋姝卉双眼放光,“放心吧,我哥那边,我保准说服他,这个项目肯定让你也能分一杯羹!”
饭桌上,傅越宴的态度让宋姝卉很满意。
要知道她找去的当晚,傅越宴是恨不得直接把她丢下楼杀人灭口一般的姿态,不过在她提出大哥宋修文手里分量最重的项目能让傅越宴参与进去之后,他倒是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样了。
虽然不亲近,但总归能好好跟她说话,也是个好的开始。
傅越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是李兰亭的,没犹豫就给按了。
宋姝卉轻瞥一眼,难不成是那个“宝贝”?那她可得让傅越宴现在接听,以便她应对突发状况。
“傅总,咱们这也不是什么正经饭局,有事就接吧,我不介意的。”
“不必。”
“真的没事,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的事比较重要。”
傅越宴看她一眼,想到她大哥宋修文那个具有政治意义能带来恒久稳定收益的大项目,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干脆回拨了回去。
“哎哎,他打回来了!”李兰亭惊喜地跟外婆说着,同时接起了电话,“越宴啊,你跟安然在外边玩呢?家里没人呀!”
“我在出差。”
李兰亭跟他分别太久,也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淡,“呀,那安然呢?她也跟你过去了吗?”
“没有。”
李兰亭听着儿子说完没有还等着呢,以为他还会解释两句,没想到等了两秒,便听见儿子淡漠的语气。
“还有什么事。”
这下,李兰亭终于发现不对了,“越宴,你们俩……”
“她在哪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在出差,没什么事我挂了。”
说完,傅越宴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姝卉听出不对劲了,这不可能是那个“宝贝”,而且他还可能跟这个“宝贝”闹矛盾了!
好机会!
宋姝卉毫无道德压力,饭局结束就要了傅越宴微信,“我总不能老是通过江助理联系你,直接跟你对接,不是更方便吗?”
傅越宴看得出宋姝卉想干什么,但是他不在乎,起码宋姝卉有利用价值。
两人加上了微信,宋姝卉露出满足的笑意。
临走,宋姝卉问:“傅总明天还有空吗?”
“没空。”
宋姝卉也不气,“那咱们有空再约。”
江易在一旁腹诽:有空?你打个飞的去江城再说吧!
……
江城的李兰亭跟徐老师听见傅越宴的话就知道坏事了。
李兰亭急得不行,“安然脾气那么好,不可能惹到越宴啊?”
“你看你,对你儿子也太宽容了,谁说安然脾气好就得一直包容他啊?我看这回指不定是安然生气了!”
听了徐老师的话,李兰亭更焦虑了,她能跟儿子和好多亏了安然,如果安然跟傅越宴的感情有什么差池,会不会影响到她跟儿子的关系?
“不行,得跟安然联系!”
徐老师给她拦住了,“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处理,你插手指不定事情更糟了。”
李兰亭担忧地看向手机,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安然跟儿子在一起一直都挺好的,来了江城就出事,会不会是辛雪搞了什么鬼?
……
这次搬家真的让安然身心俱疲,不搬不知道,原来她已经有这么多东西了,这间小小的房间都摆不下,只能放了一些到客厅公共区域。
八点多的时候其中一个房间的女房客回来了,一看见安然在客厅收拾东西便瞬间皱眉,“你谁啊?”
安然赶紧直起身,擦了把头上的汗,“你好,我是新房客,我叫安然。”
女房客干瘦,皮肤有些黑,看见安然的一瞬间心里就嫉妒起来了,便对她这友好的姿态不屑一顾,“这都你的东西?别都放在客厅好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
安然自知理亏,只能道歉,“不好意思,东西有点儿多,我暂时放一下,这两天会想办法搬进去的。”
女房客挎着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便回了她的房间。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电脑包的高个白净戴眼镜的男生也回来了,看见安然的那一瞬间,他脚步都停了,耳朵也瞬间红了起来。
这回不等他开口,安然率先介绍了下自己,又说:“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放两天,屋子里放不下了,我会尽快搬进去的。”
“哦哦!没事的,你放吧,客厅平时也没人呆着!”
安然便朝他笑了笑,“谢谢啊!”
“没事……”
男生边走边说,到门边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安然,再回头直接撞到门框,“嘶——”
安然闻声看过去,男生也发现了她的视线,顿时整张脸都红了。
慌忙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躲进去了。
如此纯粹的反应,让安然有些阴郁的心明亮几分,她轻笑着继续规整物品。
没多会儿,男生换了套衣服出来了,头发微湿,似乎还洗了澡。
安然还在整理东西。
“那个……安、安然?”
安然转过头,“怎么了?”
“我叫许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