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弟住院,足足花了一百块。
陆明远生怕陆明风问他要钱,开口就说家里开销大,柳燕又要生孩子等等。
“爸,你不出钱也成,就留下来照顾思弟吧。”陆思乔是指望不上他了,烦躁道。
陆明远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哪来的时间,一天到晚都要伺候小燕母子。回头我让你奶奶搭把手就好了。”
“人还没生呢,就一定是儿子吗?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陆思乔瞪他一眼,骂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陆明远啐道,似是想到什么,又赔笑道,“你三婶不到厂里上班了,要不然我去,成吗?”
刚才柳燕就对他猛吹耳边风,说邵丽花才学了一个月就能单干了,能拿钱又能学本事,何必便宜别人?
“蔡老板说了,咱家人不靠谱,再也不要了。”陆思乔想都不想就拒绝道。
陆明远脸色大变,埋怨道:“你这孩子,真不知道像谁,没良心的白眼狼!”
“二弟,这里是医院,别吵到思弟休息。”陆明风见陆思乔的脸色变得难看,忙把陆明远推出去。
病房静悄悄的。
陆思乔回过头,就看到陆思弟默默垂泪,淡漠道:“你干嘛要上山,万一摔坏脑袋,谁顾得上你?”
“死了才好,横竖爸有了儿子,也不会再爱我们了。”陆思弟眼睛红红的,哽咽道。
这样心灰如死的绝望,何尝不是陆思乔曾经的写照。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己走出一条星光大道来。”陆思乔冷声道,转身走出门。
陆思弟唤住她,神色扭捏,干巴巴说了一句:“谢谢。”
在她昏迷期间,亲爸冷漠,后妈无情,唯有这个妹妹救了她。
陆思乔没有回头,淡声道:“好好照顾自己。真得想打败我,就好好学习,用成绩一较高低。”
她走了,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陆思乔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起老大夫关于七年前的情况。
听黄玲说,以为她怀的是儿子,特地来到人民医院待产。
陆思乔有预感,她的身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前世她看过不少的电话,前世医院系统不严谨,护士把孩子抱错也说不定。
老大夫也猜到她的想法,带着她来到妇产科,恰恰值班的是一个中年女大夫。
陆思乔按照自己的出生日期,询问当时接生的有几个人,分别是什么情况等等。
年份已久,女大夫回忆了很久,才翻到档案,忆起当时医院来了三个产妇,除了两个乡下女人,还有一个看似是知识分子的女人,丈夫体贴有加,看着很是般配。
“像知青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两个乡下女人都生了女儿。”
“我帮忙接生的那个女人是个哑巴,因为难产,生了很久。沈医生同时接待了两个产妇,一前一后生出来。”
“得知知青女人生了儿子,他的丈夫很高兴。相反,另一个女人的待遇就差多了,因为生了女儿,婆婆跟丈夫直嚷嚷抱错了之类的话,闹了好一阵子,所以,我们都记得。”中年女大夫笑道。
陆思乔确信说抱错孩子的肯定是阮老太母子。
她似乎找到了突破点,询问那个沈医生住在哪里等等。
女大夫羡慕道:“她呀,全家都移民出国了,估计不会回来了。”
陆思乔一阵失落。
老大夫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轻笑道:“小丫头,你现在不幸福吗?”
一句话把陆思乔拉回现实。
对啊,如今的她过得平淡温馨,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母恩爱,对她照顾有加。
起码算是完满了。
“大夫爷爷,你说得对。乔娃现在有爱我的亲人,是谁的亲生孩子,已经不重要了。”陆思乔豁然开朗,朝老大夫深深鞠躬, 离开。
陆明风带着她回到陆家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经过三房家时,闻到浓浓的、呛人的辣椒味。
门口,邵志风正在卸货,一筐筐生猛的鲮鱼,上窜下跳的。
原来邵丽花为节省成本,打算亲自晒鱼干,再制作辣鱼干。
陆思乔冷笑,并不言语。
反倒是邵丽花唯独天下不乱似的,对着她搭讪道:“乔娃,三婶准备做辣鱼干,你上回是从哪里买的鱼干,要是便宜的话,三婶也去买得了,省得来回折腾。”
真够无耻的,抢她饭碗不说,还敢明目张胆问她要联系方式。
“三婶,那鱼干金贵着呢。”陆思乔笑道,“除了蔡老板,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你想买,也要人家答应才可以。”
摆明了不愿意告诉她。
邵丽花哪有脸去问蔡鸣,瞬间变脸道:“死丫头,你真以为没了你那种鱼干,三婶做不出好吃的辣鱼干,你等着瞧好了。”
“姐,外面买的鱼干都不知是不是用死鱼做的,哪比得上新鲜晒干的。”邵志风拉着她走进去。
邵丽花还叨唠道:“辣椒酱而已,谁不会做,真以为一家独大!”
“乔娃,别管你三婶。”陆明风对陆思乔笑道,“依她的性子,能不能做出来,还得再看。”
是啊,邵丽花总以为画葫芦卖瓢就能盗走思鸣酱厂的制造工艺,却不知道陆思乔凭的是真材实料,那些鱼干是她故意设的局。
空间里的鱼干,能不香吗?
陆思乔设局之前,还特意在镇上买新鲜鱼来做过鱼干,味道不是太腥,就是口感太柴,空间的鱼干是能拉丝那种,不仅有嚼劲,还一点腥味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她从空间的小溪边采了一种水草做成香料,混入腌制鱼干的酱料里。
不用空间的鱼,口感会打折。
不用香料,直接变成了普通不过的辣鱼酱。
恐怕,她这位三婶的开厂发财梦要破灭了。
又过了几日。
从三房的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烦躁不安的议论声。
“姐,这味道不对啊。”
“太腥了!”
邵志风尝过一口辣鱼酱,眉头紧锁,表示不满道。
“怎么可能,我按照一模一样的比例调制的。”邵丽花尝了一口,脸上笑容全凝固了。
这味道。
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