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放风时间,马丁在操场的铁丝网旁边散步,他远远看到索姆跟一个光头拉丁裔窃窃私语。
尽管他们一个面朝人群,一个背对着,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但是无论谁看到都会知道他们认识,谁让现在这会儿他们身边没人。
马丁认识那个拉丁裔的光头,他是一同坐囚车回到监狱的车友,目光寒冷凛冽那位。
两人说了一会就各自散开,然后马丁走上去,凑到索姆前面,问道,“刚刚那个是和我同车进来的,他怎么了?”
索姆转过头看了马丁一眼,“好奇心太重,在这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过,他接着说,“他叫拉米雷斯,他的上诉又一次被驳回了,维持2个无期徒刑。”
“他杀了人?”
“他说没有,他一直说自己是无罪的。只是他没有钱,请不到律师。”
“是他的妻子跟教练发生婚外情,然后他杀了他们么?”
索姆用一种看到呆子的眼神,愣愣的看了马丁一分钟,“你是电影看多了,他说他是被人持枪抢劫,反杀了对方。
只是他没法说明自己为什么会手持一只连环杀手的凶枪,他说他是夺枪的,但是在场的两个死者不能说话,而且枪上也没有死者的指纹。
他坚持说枪是夺过来的,从抢劫犯手中夺过来的。”
“他进来多久了?”
“两年,一直在上诉。他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委内瑞拉,一直等着他寄钱回去,他移民过来用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那他就是跟你诉诉苦?”
索姆觉得马丁可能真的是个好奇心强的呆子,他觉得很无语,“他问我怎么样可以搞点钱,找个稍微靠谱的律师。”
“你还有这个能耐?”
“嗨,年轻人,我可不是第一次入狱,这里就跟我的家一样。”
“那你有办法让他在这里赚钱?”
“这就跟你没啥关系了。”
索姆转身走开,他向汉青帮走去,只是走到他们附近,却没有上去找任何一个人交谈。马丁仔细一看,汉青帮的周围有很多类似索姆这样的人。
很快,放风时间结束,犯人们列队,马丁晃晃悠悠走到本监室小队的末尾,旁边一个小个子匆忙跑过,马丁看见他快速的把一张小纸条塞进索姆手里,跑到前面排队去了。
马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而且他也不会问索姆,在监狱里能赚到大钱的方法就只有那几种,没有一个是合法的,而拉米雷斯又是个手无寸金的。
中午,餐厅。
马丁看到索姆取餐后走向重罪犯区域,那里很多人好像都认识他,热烈的跟他打招呼。
索姆在拉米雷斯身边坐下,先是一口口吃完饭,然后才和拉米雷斯说话。
听完索姆的话,拉米雷斯的眼神显得很怪异,他低下头,好像是思考了一会,他又问了索姆一句,索姆点点头,他愣了一下,也点点头。
索姆站起身来,去放餐盘。
又一个重犯监区排队进来就餐了。
拉米雷斯认真的吃完自己的饭,然后从后方走向排队的人群。
他走向一群拉丁裔囚犯,他的目标,是上次在餐厅里与陈杰互殴的矮壮拉丁裔。
一名狱警看到拉米雷斯的举动不正常,他快步走过来,还没喊出声,拉米雷斯已经一拳打在矮壮男人的后脑。
矮壮男人一个趔趄,带倒了前面的犯人,周围的犯人一下子又散开围成大圈,给两人空出足够的场地。
狱警吹起警哨,跑出餐厅集结去了。
拉米雷斯在原地等对方站起来,矮壮男人扭了扭颈子,他推开身边一起倒地的犯人,站到拉米雷斯对面,他说道,“拉米雷斯,你惹我生气了。”
矮壮男人很谨慎,他并不像上次那样直冲上来,他微微抬起双手,护住下巴。
拉米雷斯看到对方站稳,直接就上前接近攻击区,然后他做了一个左右跳动,突然一个直拳,穿透矮壮男人的防守,直击面门。
拳头击中对方鼻梁,矮壮男人鼻血甩出,拉米雷斯趁着对方架拳护脸,他略微下蹲,后手左拳一记爆肝,直接打倒矮壮男子,全程没到五秒。
矮壮男子痛苦的满地打滚,他哀嚎着,围观人群发出巨大的欢呼,像是庆祝拉米雷斯获得冠军之战的胜利。
狱警进场了,他们大喊着让所有在场的犯人趴下面朝地板,有几个混混大概是热血上头,试图跟手持警棍的狱警较量,结果两三下就被打翻在地。
拉米雷斯老早已经趴在地上,他背着双手,但是狱警显然不会因为他现在的乖巧放过他,警棍雨点般落下。
拉米雷斯一声不吭,他只是在人群中搜索索姆,他看到索姆确认般的点点头,他竟然乐的笑出大门牙。
昏厥过去的拉米雷斯被拖出去关禁闭室了。矮壮男人则休克后送去了医疗室,后来据说他肝脏破裂,好在急救及时没有送命,也去医院养伤了。
马丁回到监室,忍不住问道,“拉米雷斯这次会得到什么?”
索姆对于好奇宝宝的问题已经见怪不怪了,“估计要增加一个二级谋杀的指控,他妻子最近会拿到500美元,他很快会有一个还不错的律师。”
“我看他显然是个好手,他是职业拳手吧?”
“他说他不是,只是业余爱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动手,我现在倒是开始相信他是真的赤手空拳反杀了两个持枪混混。”
下午,一位黑人律师来探监,他指名道姓找马丁。
马丁在探视室见到了这名律师,律师开门见山,“马丁先生,下午好,艾琳女士聘请我作为你的律师,萨姆.多库,你可以叫我萨姆。
我看过你的案子,它并不复杂,呃……有一个问题我跟你直说吧。”
马丁点点头,“你说。”
“如果……呃,我是说如果,检察官提出用羁押期作为刑期,你能接受么?”
“我从不认为我有罪,我只是碰巧出现在现场,你知道艾琳女士的职业,我们出现在现场很正常。”
“OK,OK,你的诉求是无罪,对么?”
“是的,我只接受无罪辩护,因为我没做错任何事。”
“好的,马丁先生,我明白你的要求了。那我们下次开庭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