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且在此守着,我没出来不允许任何闯入。”苏似锦对着沈听云与衙役说。
“听云,刘猛十分凶险,你没学过医理,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可懂?”
沈听云颔首,“苏姐姐放心,在你出来前,我不会离开半步的。”
苏似锦点头,才关上门扉,看着气息微弱的刘猛,苏似锦在他身上扫视一遍,发现他的肺部白茫茫一片。
白肺?
由疟疾引发的并发症太多了,但白肺却极为意外。
苏似锦将自己全副武装好之后,给他插上呼吸机,插上心率监测器。
抽血化验,吊上吊瓶,用尽一切办法抢救刘猛。
即便防护服全身湿透了,也只能忍受着。
因为稍不留神,刘猛就会窒息而死。
三个时辰之后,刘猛的身体机能终于回归到正常,苏似锦拔掉掉呼吸器和心率监测器。
又将厢房做了消杀工作,将污染的防护服处理好之后,进入空间洗了个舒服的澡。
再犒劳了下自己的肚子,半个时辰后才出了空间。
“咿呀!”门扉一打开,衙役激动的往里看,“苏神医,刘大哥怎样了?”
苏似锦点头,“已脱离危险,你帮我找个大夫过来,他需要寸步不离的监测,离不开人,我要到疫所去看看。”
“真的?菩萨保佑,多谢苏神医,我就去找。”衙役说完转身就跑,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远安县县令。
衙役退到一侧弓着身子问安,“县令大人。”
“刘猛如何了?”沙易揉了揉眉心,疲倦的问。
“苏神医说已脱离危险,神医让属下去找大夫来监测刘大哥。”
沙易听到神医二字,疲惫的双眼陡然光亮了,“苏神医?神医在哪里?”
衙役看向正与沈听云说话的苏似锦,“县令大人,神医在那呢。”
沙易一愣,苏似锦暗黄的肌肤,瘦小的身子,枯黄的秀发,和想象中的神医不同呀!
听刘猛将神医形容的好像天上的仙女似的,怎么本人?反差如此之大?
沙易将脑袋里的落差甩了又甩,无论神医怎样,能救远安县的百姓即可。
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能诊出是疟疾又在短时间内拿出可医治可预防的方子,神医称号当配的上。
是他魔怔了,都说人不可貌相相,他自己倒是先入为主了。
沙易顶着乌黑的眼袋,凌乱的头发,脏污的衣裳,抱拳与苏似锦打招呼,“我是远安县县令沙易,苏神医能来远安县,我替老百姓谢过神医。”
苏似锦礼貌的点了头,“沙大人来的正好,我想四处看看,特别是重症疫区。”
沙易侧过身子,作了请的手势,“正好我些事情需与神医详谈。”
“沙大人,药材可够?”医用物资是最重要的,因此必须了解清楚。
“顶多能支撑两日,不过,我与邻县求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药材虽然平常,但被瘟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调集这么多草药。
两人一边说一边讨论远安县的问题,草药,粮食,防治,医治等一系列问题,都讨论了遍,且沙易从苏似锦这里得到方案。
不过,期间沙易频频看向沈听云。
苏似锦停下脚步,将沈听云护在身后,冰冷的眼眸迎向沙易探究的眼神,也没给沙易留情面,当即发难,“不知沙大人何意?为何频频打量我妹妹?”
“沙大人自诩正人君子,沙大人此举又哪里是正人君子所为?”
沙易被苏似锦不留情面的呵斥,羞愧的退后几步,抱着拳道歉,“苏神医,苏姑娘,沙某无意冒犯,实在苏姑娘很像沙某的姑母。”
其实很像姑母失踪几月有余的女儿,但顾忌到表妹的身份,他才说像姑母的。
“哦,是吗?”
沙易下意识闪躲的眼神,看来不像他说的那样。
沙易没说实话。
但看他的神态,似乎认识沈听云?
莫非沙易认识沈听云?
“是的,实在太像了,我才不由得对看了几眼,绝无冒犯的意思,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沙易仿若漫不经心套话。
苏似锦轻笑,答非所问道:“我们要去岭南,沙大人,疫所到了吧!”
她听到了痛苦哀嚎声,终于在一间密封的厢房看到了三行陈列的病人。
苏似锦拧着眉,大喝道:“将门窗全部打开。”
一个中年大夫愤怒呵斥道:“去去去,你个黄毛丫头,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说完挥着手,打算将苏似锦几人轰走。
“放肆,县令在此,尔敢造次?”衙役呵斥大夫。
陈大夫诚惶诚恐弓着身低下头,不敢再造次。
“按神医说的做。”沙易背着手,命令道。
神医?据说治疗瘟疫的药方是为姑娘研制出来的。
没想到,神医居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即便从医了几十年的陈大夫,他怎么也没想到神医居然这么年轻。
陈大夫惊讶的抬起头,激动的看向苏似锦,“快快,按神医说的办,打开门窗。”
陈大夫一说完,所有的大夫都激动的看向苏似锦。
苏似锦开的这药方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草药,初始他们不以为意。
不曾想,喝了此药方的轻症患者一个昼夜症状又轻了,两个昼夜就痊愈了。
而,吃其他药方的病人,却往重症演变。
重症患者,吃了此药方,基本不会再恶化了,还在好转中。
据说此药方不仅能治瘟疫,还能预防,因此县令大人给远安县所有百姓都喝上了。
把轻症和重症隔开,据说都是根据神医的建言实施的,事实证明,此法效果奇佳。
如今,神医就在眼前,他们怎能不激动?
若是能得神医点拨一二,将受益终生。
要不是县令大人在此,恐怕这些大夫就会围住苏似锦问东问西了。
苏似锦每看完一个重症厢房,脸色就凝重几分,如此看完了十多个重症疫区,每一个厢房都两百多人,太过拥挤。
之前门窗又是封闭的,厢房又如此拥挤,难怪重症患者不见好转,好似还恶化了。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患者能好才怪。
“神医,有何不妥?”陈大夫是懂察言观色的,提着心忐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