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灵,这颗药丸拿去给你大哥。”苏似锦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递给陆秋灵。
陆秋灵露出可爱的虎牙,甜甜一笑,“好哒,嫂嫂,等我把手里的这点石子挑完。”
郑婕满脸的担忧的看着她,犹豫良久,才试探性的问,“似锦,你与长恭是不是吵架了?”
苏似锦一愣,逗弄着陆秋灵,淡淡道:“母亲,没有的事。”
“可我怎么感觉你在躲长恭?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母亲,母亲会为你做主,替你去收拾他”
郑婕说完,还真的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找人算账的架势。
苏似锦赶紧拉住她,忙道:“母亲,没有,你别去。”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婕难得固执己见。
这要苏似锦怎么说?难不成告诉郑婕,她被陆长恭的那一吻弄的心绪不宁?
而且,她保留两世的初吻就那样没了?再说陆长恭答应到岭南给她放妻书,突然吻她算怎么回事?
苏似锦垂眉,隐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母亲,他真的没有,就是天儿太闷热了,是要下雨了吗?”
郑婕知她不愿意多谈,也就不再抓着问了,她顺着她的话说:“天上蔚然一片,一片云朵儿都没有,没可能会下雨。”
苏似锦不禁想起路上经历的种种,她前世的认知和和平的熏陶,她没想到人间炼狱般的例子,就在她眼前上演。
“连续旱了两月了,逃荒的难民越来越多了,良民为匪,烧杀抢掠,易子而食,为了活着,有些人已经不配为人了。”
郑婕难过的拾去眼角的湿润,“哎!虽说我们被流放岭南,但好在有解差护送,难民不怎么敢乱来,不然,我们恐……艰难。”
苏似锦看她戚戚然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母亲,切记不能心软,即使对方死在你面前,你也不可心软,一旦心软就会将小秋灵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实在郑婕心软的一塌糊涂,听被人诉诉苦都能共情的人,她真的担心,她一时情虫上脑,招来危机。
郑婕抹掉眼角的湿润,郑重点头道:“似锦,一路上我看的够多了,上的当也够多,我不会将你们置于陷阱之中的。”
苏似锦看向顶着一张黝黑的脸,再打量她身上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哪里还有冤大头的样儿了。
终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噗。”
“母亲,我信的。”
小秋灵在旁边也笑的咯叽咯叽响。
苏似锦忍不住挠她的腋下,小秋灵捂着肚子笑的不行,而后举手投降。
“哈哈,嫂嫂,嫂嫂,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哈,嫂嫂,你不是让我去给大哥送药吗?”
陆秋灵银铃般的笑声,迎来众人的侧目。
有嫉妒有羡慕,有赞赏也有愤恨。
苏似锦一向不太在意众人的看法,因此由着陆秋灵打闹,流放路上已经够艰苦了,还不允许她找找乐子了?
两人笑闹了片刻,苏似锦见好就收,笑道,“我看你以后,敢不敢幸灾乐祸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陆秋灵求生欲爆棚的急忙求饶。
说完,抓过药丸,一溜烟的跑了。
苏似锦与郑婕相视而笑。
“大哥,大哥,这是嫂嫂给你的。” 陆秋灵喜滋滋的将药丸递了过去。
陆长恭淡然的接过,丢进嘴里,面不改色的咀嚼几下就没了。
“你嫂嫂呢。”陆长恭嗓音,此时听上去暗沉且镶着淡淡的危险。
“诺,不知与母亲说了啥,逗得母亲笑得花枝招展,好久没看到母亲笑的这么开怀了,嫂嫂……”
不等陆秋灵喋喋说完,陆长恭丢下手里的活儿,急切的离开。
留下茫然的陆秋灵,“大哥,我还没说完呢。”
“秋灵,过来帮我。”沈听云的叫喊,立刻召回了神游的陆秋灵。
陆秋灵屁颠屁颠跑过去帮忙搓线。
苏似锦离开人群,打算寻一处地方,放几只野鸡和野兔出来。
她感觉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虽然很小声,她不会听错的,身后有人。
她将消音手枪上了膛,就在对方的手即将搭上她时,她一个转身将手枪对准来人。
突然天旋地转,她被人桎梏在怀里,一股清爽的沉香扑鼻而来。
顷刻间,手枪划入衣袖丢进空间。
而后,锋利的匕首刺向来人的脖子。
可来人又巧妙的挡开了匕首,苏似锦彻底被禁锢在来人的怀里动弹不得,不由得恼怒的说:“陆长恭,你想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陆长恭冰危险的眯眯起了眼眸,森然道。。
苏似锦听闻,当即火大,银针扎向陆长恭的手臂,又被他拿走了银针。
陆长恭长叹一声,无奈道:“阿锦,你已经躲我好几日了,我也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日的莲心药丸了,苦的我连味觉都失去了。”
“噗!”苏似锦偷笑,“活该,苦死你活该,谁叫你突然……轻薄我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轻薄了。”
“没拜堂。”
她可是直接进的新房的,堂都没拜。
“衙门有记录还有婚贴上了我陆家族谱的,我长恭的旁边是你苏似锦的名字。”
陆长恭说完,抱的更紧了。
他从小到大,没有特别想要的,但苏似锦例外。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她倾心的,想他冷冷清清一个人,从一开始的打量,侧目、怀疑,到昼夜恨不得眼睛黏在她身上。
那日,他不过是遵从本心,任由欲望支配大脑。
他不后悔那日唐突了佳人,他也不想再隐忍的追逐了,她是他的妻,他何须隐忍?
他再隐忍下去 ,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万一被人抢走了。
不,没有万一。
苏似锦此生只能是他陆长恭的妻,是他陆长恭的王妃。
“你答应过我,等我护送你们到岭南,你就给我放妻书的,你不能说话不……嗯”唇上突然贴着冰物,被迫封嘴。
狗男人,又来。
亲上赢了是吧!
而且此刻她扮得这么丑都能下的去嘴,口味太变态了。
苏似锦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企图咬他,但被乘虚而入。
骤然间,苏似锦五官都皱了起来。
好苦,比胆汁还苦,苦的她想原地昏厥。
狗男人,居然藏了药丸。
一粒药丸,三分之二都是莲心,苏似锦害人终害己,莲心的苦,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苏似锦挣扎着想要逃脱,但陆长恭掐着她腰,按住她头,狡猾的龙舌追逐着,嬉戏着,玩闹着,在水中沉沦再沉沦。
窒息感侵向心头,苦味也慢慢散去,他才余尤未尽的放开她。
附在她耳边,柔声说:“阿锦,此生你是我妻,我是你夫。”
他慵懒的嗓音极尽缠绵,苏似锦不由得打了一个轻颤。
“大哥,大嫂。”莽撞的陆长鸣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不好意思背过身去。
陆长恭和苏似锦快速分开,苏似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陆长恭拳头递在嘴边,偷笑。
看向愣头青陆长鸣时,声色凌冽如冰,“什么事?”
“突然来了一群官差,把我们还有难民全部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