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婕偷偷的吐了一口气,原来拒绝也不是那么难的嘛!
长恭说的对,长房被分出来了,她的责任只有顾好与长房有关人和事。
对老太太做到孝敬就行,但不合理的要求,尤其是损害到孩子们时,该据理力争的,不能一味的忍让了。
而且,拒绝陈春华跋扈,拒绝她蛮横的要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从来都是张嘴和伸手就能得到的陈春华,第一次被包子郑婕拒绝,心里面的火山爆发了。
于是她阴着脸,气急败坏尖着嗓子质问,“什么?不借,你敢不借我?”
还没出嫁的时候,她是吏部侍郎最宠爱的庶长女,她的风头盖过了吏部嫡女,嫡妹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嫁到王府后,由于陆萧深得老夫人宠爱,又因为她的身份,在王府过的比郑婕这个当家主母还像主母。
郑婕在王府的时候,被孤立被欺负被针对,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包。
今儿居然敢当众拆她台,真是活久见。
以为分家了,就能脱离他们三房的掌控,简直痴心妄想。
郑婕还真有点杵面目狰狞的郑婕,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但想到陆长恭语重心长,便强迫自己挺起胸膛。
“ 长恭腿脚不便,之前是长鸣背着,四弟妹借走驴车,让女人背大男人算怎么回事?传出去我陆家大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是我不借,而是无法借,借走了驴车我家长恭怎么办?”
“况且,四弟妹,母亲已经将我们长房分出来了,四弟妹来借东西,是不是应该有点求人的姿态。”
郑婕神色幽幽的盯着陈春华。
陈春华哪里见过如此陌生有主见的郑婕,陈春华愣在那,听见陆老夫人的咒骂,才回过神来。
“我让老夫人来与你说,希望到时候大嫂也能如此硬气。”陈春华近乎落荒而逃。
很快那边传来老夫人指桑骂槐的声音,郑婕腿软的踉跄了一下。
苏似锦扶着她,轻笑,“母亲,你做的很好。”
看来郑婕也不是不可救药,也不知道陆长恭是怎么和她说,这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苏似锦不自觉的看向陆长恭,正好撞见陆长恭的视线。
苏似锦眉眼弯弯,偷偷冲着陆长恭竖起了大拇指。
陆长恭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苏似锦不高兴的轻扯嘴角,这人可以几日几夜不说话,没意思透了。
天太热,苏似锦全身黏糊糊的,幸好在驴车上得到一丝缓解。
苏似锦感受着风拂过脸颊,微风将燥热拂去,才舒服了一点点。
待燥热散去,欣赏着风景从身边掠过,苏似锦才将萦绕在心间的疑问问了出来。
“二弟,我不懂,曹玉树曾经是父亲得力的麾下,甚至可以说,没有父亲就没他的步步高升,那为何对你大哥对长房有如此大的恨意?”
陆长鸣挥着驴子的手顿了一下,“大嫂,你发现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从十里亭第一日我就感受到他的恨了。”
陆长鸣本是爽快,藏不住话的人,但他却沉默了,苏似锦觉得里面的事情可能不小。
“曹玉树一开始只是个小兵小将,机缘巧合下,成了父亲的跟班。”
“父亲发现他在行军打仗上有独特的见解,对危机有很强的感知力,面对突发状况往往能出其不意的解决,并将损失减到最低,因此父亲很器重他。”
“可以说,他是父亲一路提携上来的,父亲去后,还特意嘱托过大哥,能帮的要帮。大哥对他也是诸多提携。”
“在此之前,曹玉树对我们家均是感恩戴德的,直到……”
陆长鸣顿了下,“直到去年他看重的嫡长子,因为大哥死了,就彻底恨上大哥恨着陆家长房了。”
苏似锦喃喃说:“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曹玉树因为陆长恭,死了长子,就恨上陆长恭?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陆长鸣摇头,“不知道,大哥不肯说。”
恐怕里面有隐情,但苏似锦不好下定论,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里面很多的事,我不太了解,我不好评判什么。但是……作为旁观者,我却觉得曹玉树可能早就背叛了你大哥,甚至背叛了父亲。”
“有没有可能,嫡长子的死,不过是将背叛放在太阳底下的一根导火线。 ”
驴车假寐的陆长恭却是身躯一震,郑婕察觉,关切的问,“长恭可是腿疼?”
陆长恭淡淡的摇头,听苏似锦如此一说,很多不合理讲不通的地方,似乎都说的通了。
原来,曹玉树早就背叛了父亲吗?
那么,父亲的兵败会不会有曹玉树的手笔吗?
倘若父亲的死,是曹玉树的背叛所致,那……就端看他能不能承受他的怒火吧!
苏似锦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知道她的‘无心’之言被陆长恭听见了,她微笑着感受着驰骋的舒适。
“吁……”陆长鸣不同寻常的叫声吵醒了休息的苏似锦。
苏似锦只不过打了一下顿的,驴子突然失控。
苏似锦上前帮忙驯服倔驴,两人成功将驴子安抚住,这才没酿成不可挽回的灾祸。
苏似锦撩开帘子探头问,“你们没事吧!”
得到众人都安全的回答,她才放下帘子,只听陆长鸣询问突然冒出来的人。
“大叔,大婶,你们这样突然窜出来很危险的,要是我没有制服驴子,踩断手脚算轻的,没了性命就追悔莫及了。”
大叔佝偻着身子不断道歉,“公子,对不起啊,我们赶着去镇上卖野菜和野果子,得亏公子反应迅速。”
陆长鸣看了看前面的队伍,似乎也停下了,又看大叔大婶穿的破破烂烂的,当即同情心泛滥,要买下他们的野菜和野果子。
苏似锦都来不及阻止。
“大叔大婶,这天热着呢,多少钱,卖给我吧!”
陆长鸣说完,拿了一点银钱出来,大叔推拒着,还说要陆长恭看过,才卖呢。
陆长鸣这个憨憨,还真就凑近查看,
苏似锦手里的银针蓄势待发,盯着被破布遮住的篮子,当破布掀开的一瞬间,苏似锦手中的银针扎向大叔的手。
风驰电掣间,苏似锦拉开陆长鸣,踢掉大婶手里的匕首,再将她踹飞了出去。
但锋利的匕首还是将陆长鸣的脸颊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