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便饶有兴趣的道了一句:
“若要我饶了你的怠慢失敬之罪,却也简单至极。”
“只要爱卿你说到做到便好。”
宋小宝对于赵吉的此番话语很是不解,凝神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儿,却仍旧没有理解个中意思。
于是,便只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微臣,微臣着实不理解官家之意。”
“可否能请官家名言示之,微臣感激不尽。”
赵吉咧嘴一笑:
“宋爱卿还记不记得,刚才就在大堂里的时候,宋爱卿还曾对我说过这么一段话。”
“那就是,如果我今日有那个能耐,让宋爱卿你吃亏、让宋爱卿你后悔的话。”
“那你就当着我的面,把你手中的那块儿惊堂木吃下去。”
“虽然刚才我还没觉得你的这番话,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可现在,我却觉得这句话有趣的紧。”
“接下来,只要宋爱卿你当着我的面,当真把那块儿惊堂木吃下去的话……”
“那么有关于宋爱卿你身上的所有罪责,都可以给你尽数免去。”
“不知宋爱卿你,意下如何呀?”
宋小宝闻听此言之后,顿时频频撇嘴。
心中所想,更是郁闷至极:
你说我这点子,怎么就这么背呢?
跟谁说那些话不好,偏偏就跟当今官家说了那些话呢?
现在好了吧?
搬起的石头,砸在了自己脚上!
如此劫难,又当怎样度过去呢?
虽然这时候的宋小宝,于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在面目之上,却也不敢表露的太过直白。
哭丧着脸,匆匆返回大堂之后,便准备去案桌旁边将那块惊堂木取来。
可是刚刚来到案桌旁边,先前逮捕赵吉的李捕头,便神色匆匆的从旁处赶了过来:
“大人,那人犯,那人犯到底是何身份呐?”
“咱们……”
李捕头此言还没说完呢,宋小宝回头就是一巴掌,直甩在了李捕头的脸上:
“你这个惹祸精!”
“出去抓人之前,就不能先给本老爷查清楚吗?”
“这会儿他娘的倒好了,老爷我,老爷我都快冤死了!”
“平白无故的,竟遭逢了如此劫难,老爷我招谁惹谁了?”
宋小宝道完此言之后,也不理那个满脸委屈的李捕头。
提着那块堪比砖石的惊堂木,便一脸哭丧的返回了后堂当中。
当再次来到赵吉面前的时候,便一脸为难的把那块惊堂木捧在了手中:
“官,官家,微臣已经将这块惊堂木拿来了。”
“官家是想看微臣生吞硬吃呢,还是想看微臣将这块惊堂木煮了之后,喝汤呢?”
赵吉莞尔一笑,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
转头望去之时,却见赵元奴正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呢:
“这东西如此生硬,那人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呢?”
“要不,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毕竟常言有云,不知者不怪嘛。”
赵吉一脸宠溺的望着自家小娇妻:
“行,就听你的吧。”
“只不过咱们刚才所受的那般屈辱,却不能轻易抹掉。”
“要不这样好了吧,宋爱卿,我且用这块惊堂木,向你换一样东西。”
“但凡你答应的话,那这次的罪责便尽数免去。”
“不知宋爱卿你可否同意呢?”
赵吉话音刚落,宋小宝便满脸兴奋地接口答道:
“但凡微臣能够办得到的,必将竭尽全力,绝不懈怠!”
赵吉微微点头:
“我现在便要用手中的这块惊堂木,向宋爱卿你换十万两银票。”
“却不知宋爱卿你,同不同意呢?”
宋小宝面目之上的神情,忽地一愣。
随即便频频摇头,一脸为难:
“官家呀,并非是微臣舍不得那银两,只是,只是那十万两之数。”
“实在是太多了些,微臣,微臣即便是倾家荡产,却也拿不出来呀。”
赵吉满脸无奈地幽幽一叹:
“既是如此,那你就把这跟惊堂木吃下去吧。”
“一根惊堂木,十万雪花银。”
“且看宋爱卿你,如何选择吧。”
宋小宝咧着大嘴,跪坐在那处。
面目之上,写满了犹豫和不舍。
足足顿了半刻钟之后,方才满脸无奈地频频点头:
“微臣,微臣这便替官家去筹十万两银子去。”
“但凡官家能免了微臣身上的罪责,微臣便感谢官家的皇恩浩荡了。”
宋小宝说完此言,便忙不迭地离开了这里。
赵元奴轻轻将自己的臻首,依靠在了赵吉的肩膀上:
“在此之前,官家不是说了吗,曾从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的府邸当中,抄家抄出亿两白银吗。”
“怎么这会儿,却要去惦记这一小小县令的数十万两白银呢?”
“如此贪财的男人,奴家当真还是第一次见呢。”
赵吉轻轻抚摸着身边佳人的秀发:
“我的如此做法,也并非是贪财所致。”
“实则是这次离开京城之时,手中所带的银两着实不多。”
“再加上用不了几日,我这里便需要一大批银两当作道具。”
“百般无奈之下,方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来。”
赵元奴秀眉一皱:
“需要银两来当道具,如此一说却是何意?”
赵吉轻轻抚摸着赵元奴的小手。
在望向对方之时,双眼之中也满含情欲之色:
“如若元奴你当真想知道的话,那今天晚上,便与相公我修炼一两个时辰的‘内功心法’。”
“如此一来,相公我方才会对你直言相告。”
赵元奴贝齿紧咬朱唇,面色艳红一片。
伸出小手来,频频去掐赵吉腰间软肉的同时,嘴中更是羞涩之语频出:
“相公你,相公你的身子刚刚好了一些,便又这般不正经了。”
“倘若在做那些之时,再将相公你身上的伤口牵扯开来,却又如何是好?”
“相公你,相公你当真就是一个大色胚子,怎么终日里就只会想着那些事呢?”
赵吉还待再说,可这时候刚刚离去的宋小宝,却满脸急切地奔了回来。
而那手中,更是抱着一个大箱子:
“官,官家,微臣不负官家所望,连连走了好几户亲戚,才将十万两凑齐。”
“这箱子里面,除了六万余两是银票之外,却还有一些金银财物。”
“加在一起,才刚刚凑够十万两。”
赵吉轻轻打开那只箱子,往里面瞅了一眼。
随后又对宋小宝吩咐道:
“你且去钱庄那里,将这一箱子的金银尽数兑换成银票。”
“这箱子如此之大,我用起来却也不甚方便。”
当赵吉拉着赵元奴的小手,从衙门正门出来的时候。
怀中,便已然揣着鼓鼓囊囊的十万两银票了。
可是这时,天色却已经暗了下去。
所以赵吉也没与赵元奴多去闲逛,而是径直便返回了原本住着的那家客栈。
……
十天之期,眨眼即过。
又是一日月明夜。
依旧是破庙后面的那块空地。
而今日来到此地的绿林好汉比之以往两天,竟又多出了不少。
由于在十日之前,这处便通过比武的方式选出了盟主。
所以这一日,这些江湖豪客们只需在此地静等盟主来临,听闻盟主的指挥与驱策便可。
虽然在十天之前,琼英、田彪、郑彪等人,皆因为拼斗之时拳脚兵刃无眼等缘故,纷纷受了皮肉伤。
可经过这十日的休息疗伤之后,却也使得那些武艺高强之辈,皆恢复了七八成。
这时候虽面色仍显苍白,可是在行走之时,却已然能健步如飞了。
虽然方腊、田虎、王庆麾下的数员将领,是一起结伴而来的不假。
可他们三支势力,在对待某些事物的时候,也并不是同心同德的。
所以这时候,也并没有聚在一起。
而是纷纷找了个视野开阔之处,频频遥望着渐渐赶来的人群。
就只等待着赵吉那个盟主,来临此地,为他们一众人等谋划接下来的行刺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