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说到此处,不由得越发激动起来。
伸出手指挑了挑盖在头上的斗笠,便把脸颊一侧的金印漏将出来:
“我赵某人,曾几何时也想在这大宋朝廷里面,凭借一身的本领,博得一个封妻荫子的待遇。”
“可是大宋朝廷里的贪官污吏们,却当真不想让我这般好百姓存活下来。”
“既是如此,我赵某人便反他娘的!”
“今日,诸位绿林好汉们齐聚于此,相信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他日一起入得京城,斩杀昏君荡平贪官,还咱们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虽然赵某人的这般构想,当真是热血澎湃的紧。”
“但是当下,却也不得不慎重谋划一番。”
“所以我意,咱们暂且于此地休整十日。”
“如此一来,也好让在此之前受过刀剑创伤的好汉,将养身体。”
“而在十天之中,却也能让我思虑出一条,引领诸位英雄好汉一同杀入京城当中的计策来。”
“到时候,咱们众人一起依计行事,便必然能大获成功!”
赵吉的此番说法一经出口,顿时便赢得了在场绝大部分绿林好汉的齐声附和。
由于赵吉这处,也受了轻伤的缘故。
所以当下,却并没有与在场的众人闲聊许多。
只是对众人道了一句:
“大家先行返回原处休息。”
便领着赵元奴,返回了客栈。
刚到住处,赵元奴便立马出门前去为赵吉找大夫去了。
没过两刻钟,便接连砸开了两家药铺,替赵吉寻了四个郎中过来。
对此,赵吉的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虽然刚才赵吉在擂台之上时,那般话也说得中气十足,且气势凛然。
可当躺在床上,经由那些郎中拔刀上药之时,却立马将赵吉疼的面容扭曲,眉头紧皱不止。
原本赵吉没有受伤之时,还能暂且在椅子上对付一晚的。
可是现在呢?
他的伤势那般严重,但凡稍微挪动一下身子,都会感觉阵阵钻心般的疼痛。
最后,赵元奴便只能再花些银两,让这家客栈的小二再从旁处弄张床来,与房间原本的那张床并到一起。
这样一来,赵元奴与赵吉二人,便都能齐齐躺在床上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赵吉本想起床继续照顾赵元奴的。
可这时候的赵元奴却死活不让,一直坚持着为赵吉端饭拿水。
莫看这处,夫妻之间相敬相爱和谐无比。
可在数里外的另外一间客栈里,那般场面却当真如修罗地狱般,让人不忍直视了。
……
此时的郑彪,正头裹白巾,近乎赤裸的躺在一间客栈房间里。
而在其旁边,则分别立着穿麻戴孝的张俭、元兴二人。
这时候的郑彪,也没了那日的谦虚有礼。
面色阴沉可怕的同时,对张俭、元兴二人,也是非打即骂:
“你们两个蠢货!”
“让你们找几个郎中来替我清理伤口,怎会那般的费劲?”
“一个个蠢得要死、无用的要命!”
“若不是看在你们两个,对我今后尚有一些用处的份儿上。”
“道爷我,早让你们滚了!”
郑彪话音刚落,张俭便赶忙唯唯诺诺的来了一句:
“郑大哥呀,并不是我们兄弟二人不努力,着实是因为这处的郎中大夫们,全被其他受伤好汉们请走了呀。”
“俺们兄弟二人,在镇子里面即便跑断腿,却也是再难找到一个了。”
郑彪很是愤怒地瞪了张俭一眼,可当目光收回来之时,却又瞥到了元兴那处。
其人面色之上的神情,便好似有什么话想说一般。
心中纳闷之际,便随口问了一句:
“元兴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
元兴的面色有些尴尬:
“郑大哥呀,虽然这镇子上的大夫、郎中一类的,的确是不太好找了。”
“可若是想找些、想找些兽医的话,却还是挺容易的。”
“毕竟郑大哥现在,也仅仅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已。”
“想必那些兽医们,应该也是会清理伤口的。”
“要不,要不小弟……”
元兴此言刚刚说到这里,郑彪那处便立马咆哮起来:
“你这个缺心眼的东西!”
“那兽医是给人看病的吗?”
“滚,快给我滚出去,莫要让我看到你!”
元兴满脸委屈的瞥了郑彪一眼,低着脑袋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郑彪阴沉的脸沉思许久,忽地转头瞧向了立在床边的张俭:
“张俭呀,你刚刚跟元兴两人出去寻找郎中之时,却被告知,几乎全镇的郎中都被其余受伤的汉子们请了过去,是也不是?”
张俭频频点头:
“正是如此。”
郑彪提起手来,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既是这样,那个头戴斗笠的汉子,那晚也曾受了不轻的皮外伤。”
“料想他那处,也应该请了不少郎中去。”
“那你……”
“那你现在便赶紧出门,拉上那个蠢货,一同打听那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此时此刻到底在哪家客栈修养。”
“于大街上每每见到郎中,都要给我问一遍!”
“只要将那个戴斗笠汉子的衣着外貌形容清楚了,按我预想,想要找到那个杀死我杜微兄弟的罪魁祸首,应该也是不难的。”
张俭听闻此言,心中忽地一惊:
“郑,郑大哥,难道你想趁那厮身受重伤之际,遣我们两兄弟要了那厮的命不成?”
郑彪咧嘴一笑,而在那笑容当中,更是饱含阴险恶毒:
“虽然那厮现在身受重伤确实不假,可是那般诡异功夫,却当真不是寻常人等所能招架的住的。”
“更何况你们二人呢?”
张俭神情为之一愣:
“难道郑大哥你,是想亲自出手?”
“可是你这身子……”
郑彪没有好气的瞥了张俭一眼:
“你这个愚蠢的东西,难道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道计策叫做借刀杀人吗?”
“虽然我现在,也的确很想亲自手刃了那厮。”
“可就以我这一身伤病的身子来说,即便现在心中再怎么想,却也根本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