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好似那无头苍蝇似的奔跑了,也不知多久。
方才让他们一众人等,看见了那济宁城的城门。
当梁师成、杨戬二人,带领着麾下的众位部将,慌慌张张无比狼狈的冲进济宁城之时。
这般人等,方才安心了些。
梁师成二人,匆忙让部将清点了一下人数,便被济宁城的太守张叔夜请了去。
而在接下来的那一场压惊酒席上,无论是梁师成还是杨戬,都未能吃下多少东西。
匆匆应付一遍之后,便返回了张叔夜给他们二人临时安排的居所内,休息去了。
原本这二人是打算,匆匆泡个热水澡,便上床睡觉的。
可当他俩泡完澡之后,那困意却久久不来。
于是便聚在了一处,愁眉苦脸的商议起接下来的这些事,又该怎么办。
这会儿,在一间颇为整洁的屋子里。
梁师成与杨戬二人,就那般紧皱眉头的端坐在茶几两侧,不住地唉声叹气。
梁师成不停的搓揉着脑门,心中纠结好久之后,方才问出了一句:
“杨大人呐,你瞧面前这事,又该怎么办呢?”
“在出征之前,咱们两个还纷纷向官家以及太师大人那里放过豪言,说此行不把那水泊梁山推平,不把那梁山贼寇诛灭活捉,便誓不回朝。”
“可是现在呢?”
“原本咱们二人所统领的那二十万大军,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
“此刻,仅仅只跟着咱们狼狈跑回来三千多的残兵败将。”
“如此局面,又让咱俩怎么向官家,怎么向太师大人交代呀?”
杨戬紧皱眉头,顿了好久,方才叹出了一口气:
“怎么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
“那二十万大军,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会儿,估计怎么交代都没用了。”
“到了那时候,即便太师大人想保住咱们两个,估计都难喽!”
梁师成用力地摇了摇脑袋:
“难道,难道面前这种情况,当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可无论再怎么说,折损了二十万大军,却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了。”
“即便到时候,咱们返回京城之时再怎么舌灿兰花,却也当真不可能再把二十万大军,还给朝廷了。”
杨戬用力的挠了挠,脑袋上面尚有水渍的头发。
随后便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停的在屋子当中踱起了步子:
“是呀,倘若在咱们的身上没有这般罪责,又或者说,咱们在此之前没有下过全军出击的指令,就好了。”
“倘若那般,咱们还能把这般责任推到他人身上去。”
“可是现在,无论是被咱们遗留在战场当中的那些兵士,还是跟随咱们众人逃回来的那千余兵马,可皆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清楚了,那些将令就是咱们下的。”
“这又如何抵赖得了?”
梁师成缓缓从茶几上,兀自倒了一杯茶水。
可是那茶杯刚刚触碰到嘴唇,他便双眼蓦然一亮:
“杨大人,原本咱们下令全军出击,却也没什么的。”
“可是咱们麾下的那些兵士门,在乘船渡到江中心的时候,却为何会集体出现那般异样呢?”
“不是腹泻不止,便是做出了许多奇怪至极的举动,更有甚者,甚至抱着脑袋便直接摔入了大江当中。”
“如此诡异的一幕,即便到了现在,我却也仍旧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难道在那一瞬间,咱们麾下的近二十万军士,全都中邪了不成?”
“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咱们,那咱们为什么却没事儿呢?”
杨戬撩起眼皮,瞅了梁师成一眼:
“那梁大人的意思是……”
“难不成,难不成有人暗中在咱们麾下兵士们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梁师成缓缓点头。
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向着窗外,瞥去了一眼:
“在当前情况下,即便没有人在兵士们的饮食当中做过手脚,咱们却也得坚定认为,发生了那般事。”
“如若不然的话,咱们这一次的一大劫难,怕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杨戬只觉得,梁师成此话甚为有道理:
“可是梁大人,虽然我也感觉你说这话很有道理,但如果到时候,朝廷方面勒令咱们二人,去将那嫌犯带回来呢?”
“那咱们,又如何去做?”
“毕竟直至现在咱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暗中对咱们麾下的军马,动了手脚呢。”
“若到时候,朝廷当真让咱们去办,那咱们又如何应对?”
“如若应对不了的话,那咱们身上的罪责,却也当真小不了。”
梁师成有些无奈的瞅了杨戬一眼。
不禁双眼之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
“你呀!”
“脑袋当中所想之事,当真肤浅得很!”
“虽说咱们,现在也不知道那从中作梗之人,到底是谁。”
“可咱们,却也可以凭空杜撰出来一个呀。”
“到时候,就将那罪责一并推到那人身上去,那咱们身上的责任,不就小得多了吗?”
杨戬听闻此言,顿时双眼一亮:
“可是,可是那人又该去哪处找呢?”
梁师成忽地冷笑:
“找什么呀,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咱们在此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将种师道一行人等,斩草除根嘛?”
“既是如此,那咱们现在就把这一系列的责任,统统推到那种师道兄弟二人的身上。”
“其实在好久之前,我府内的探子们,便从种师道府邸周围,探听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那就是,种师道从很久之前,便将府邸之内的上千亲兵们,统统打发走了。”
“可在这次出京之时,那种氏两兄弟,却仍从种府当中带出来数百亲卫。”
“既是如此,你有没有想过,那数百亲卫又是谁派来的呢?”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却是,在这一战之前,明明往日里种师道麾下亲卫,一直都与那些普通兵士们,在吃喝方面一致。”
“可今天,却又为何不见一人有异样?”
“竟全都随着那种氏两兄弟,逃了回来?”
“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