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进殿径直坐在永安殿的椅子上,瞪了眼德妃。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德妃一脸不解,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可没插手!
“父亲,我昨天晚上回来可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杀了那十三人以后,我就听您的好好待在永安宫,太子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德妃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父亲。
威远侯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想骂人的冲动!
“你安排皇后见太子,皇后将消息传递给了太子。所以太子才会趁我们不注意溜走了!”
德妃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皇后见太子的时候我吩咐人看住了的,皇后根本没有机会给太子传递消息!”
威远侯气道:“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吗?你的眼睛是长在皇后身上了?”
听到这话,德妃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认为真的是自己没看住人。
一旁的醇王也着急的问道:“外祖父,太子能藏到哪儿去?”
威远侯声音这才温和了几分,“宫门口都是我们的人,太子不会出宫,就在皇宫里面!”
“宫里这么大,找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威远侯想了下,“太子不见固然着急,最重要的是玉玺!”
“皇后知道太子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便威胁不了她交出玉玺。若是得不到玉玺,诏书便不能以假乱真!”
德妃懊恼的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威远侯捏了捏眉心,“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醇王愣了下,“您的意思是说……直接起兵谋反?”
威远侯缓缓点了头,“若是两个时辰后皇后还不说出玉玺的下落,她便不用再留了。而太子也不再重要。”
德妃和醇王相视一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永安宫灯火通明,坤宁宫也是如此。
皇后一身素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身后是威远侯安排看住她的宫人。
皇后放下玉梳,触了触自己的脸颊。
想着同皇上相识相知,最后相爱的那些时光,皇后微微一笑,趁着宫人没留意,拔下尖锐的簪子朝脖颈刺了下去。
宫人见状连忙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皇后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永安宫。
威远侯众人难以置信,却又在意料之中!
皇后之死,只不过是怕他们用自己威胁太子出来。
事已至此,剩下的路也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李清言本打算出来查探威远侯等人离开坤宁宫了没有,却见坤宁宫周围的守卫去了大半。
一丝不好的预感升上来,李清言藏身在黑暗处,悄然溜了进去。
却听到皇后自尽的消息!
皇后此举,无非就是断绝他们的后患,让威远侯等人没了威胁的他们的法子!
回了暗室,李清言眸光沉沉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太子。
见他转头过来,很快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魏大人,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清言道:“四处都是守卫和巡查的禁卫,看来今天晚上威远侯等人就会有大动作。”
“可他们还没找到我,难道母后把玉玺给他们了?”
皇后自尽就是不打算让威远侯利用她威胁他们,自然不会给玉玺。
难怪他当时离开坤宁宫的时候,皇后把藏玉玺的地方告诉他。
看来当时皇后就有自尽的打算了!
李清言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儿察觉到。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护着太子才是最要紧的。
至于皇后自尽的消息,还是先不告诉太子,免得太子会因此冲动出去找威远侯报仇。
李清言面色自然的说道:“应该是皇后娘娘不给玉玺,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也不想再等下去,所以铤而走险了。”
太子虽然有些想不通,不过对于李清言的话也没有怀疑。
“魏大人,那咱们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李清言如实道:“臣弟已经安排人随时盯着威远侯大军的动作,若是他们有所动作,我们的人马就从后面紧随其上。”
太子微微点头。
这一夜难得的漫长。
暗室里,未来的君主和臣子相对无言,而外面又是另一番模样。
皇后已经死了,威远侯的人已经别无选择。
皇城里灯火通明,禁卫已经把所有的人连夜集中在一处控制起来。
同时又在皇城里挨处查找太子。
然而一夜过去,终于天明,太子就像是消失在了皇城一般。
转眼也到了朝臣上朝的时候。
皇城的宫门大开,臣子们如往常一样陆续进宫上朝。
进宫上朝的宫道看起来和以往别无二致。
却不想进了朝会的金殿,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大殿的门被关上,后殿瞬间涌出无数禁卫士兵,将所有朝臣都围了起来。
场面慌乱片刻后,众朝臣看向从后殿里出来的两人。
威远侯和醇王!
本该像众人一样从宫外进来上朝的威远侯,这么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朝会的金殿上……
旁边还有醇王,二人皆不是上朝时的穿束!
而且,二人身后的宫人手上还捧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朝臣中,有人指着禁卫,“醇王爷威远侯,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早来上朝,方才一进殿就被围了起来。
这谁能反应过来?
威远侯看着一众慌乱的朝臣,镇定自若的道:“各位同僚,今日咱们的朝会上要颁布重要的诏书。”
“诏书?”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威远侯。
更是不解皇上都这么些日子不上朝了,怎么会突然颁布诏书?
“是什么诏书?”
威远侯招手示意身后的宫人过来。
“宣旨。”
公公把明黄的圣旨打开,嗓音尖细而洪亮。
待诏书念完,殿中一片寂静,没有丁点儿声音。
可闻的只有无数道起此彼伏的呼吸声!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皆是不可置信和震惊之色。
“皇上要废太子立醇王?”
“太子贤德,年少便有国君风度,岂会品德败坏?”
“刘大人,皇上的圣旨还能有假?既然皇上已经下了诏书,咱们臣子的自当遵从便是!”
金殿内,一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醇王一派竭力支持,站太子的大臣们更表示反对和质疑。
闻太傅走上前,指着一众禁卫,“威远侯,诏书上若真的是皇上的意思,这些禁卫又是什么意思?”
不少人已经察觉到此事不对。
将目光纷纷投向威远侯和醇王二人。
等着他们的解释。
同时,又有人质疑的看着威远侯手中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