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言一身黑色束身衣,风尘仆仆,携着一身夜里的凉气,长身玉立在门口。
时别一个月,没有丝毫消息,此刻担心思念的人就在眼前,陈玉眼睛一酸,上前抱住他。
李清言看着扑上来的人,眉头微蹙,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床榻那方走。
“怎么不穿鞋?”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责怪之意。
陈玉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双手圈在他脖颈上,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就这么一会儿,不会着凉的。”
声音软绵绵的,带了几分撒娇在其中。
李清言抱紧怀里的人,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今后不许了。”
陈玉窝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没多会儿整个人就被塞回温暖的被窝里。
看着他替自己掖好被子,陈玉眉头一皱,有些许疑惑。
“你怎么不上来?”
李清言在床边坐下来,拨开她脸颊两侧的乱发。
“我坐会儿还得走。”
陈玉拧眉,带着温气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才想起来问:“事情怎么样了?”
李清言道:“汉曲的县令和贺州知府勾结,私采铁矿,制造兵器在黑市上交易。红香楼就是其中的一处交易联络点。我想沈秀秀当时就是听到了这个秘密才会被人追杀,才会被杀灭口!”
“我已经去求助邳州的何知府,他现在已经将这边的事情密报皇上,父亲那边也派了从澜过来。等皇上那边有了决断,我们就能动手了。到时候汉曲的事情完毕,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颍州那么远,父亲还派从澜过来了?”
李清言点头,“在查探中,贺州知府还存在雇养私兵的行为,父亲担心我们的安危让从澜带着人过来相助。”
陈玉点头:“那他现在在哪儿?”
魏从澜带着的人马应该不会进城。
“在城外十里。”
陈玉点头,“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李清言点头,“好。”
这一个月来,人在外面,心里对她却一直放心不下。
思念更是一日盖过一日,比当初在军中的时候更甚。
如今看到好好的人儿就在眼前,那颗思念甚浓的心便妥贴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一起离开这里。
一切得等到何知府拿到皇上的旨意后才能行事,估计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陈玉扫了眼窗外黑乎乎的夜色,“现在离天亮开城门还早,你要不上来休息会儿?”
李清言眉毛挑了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夫人在邀请我上床睡觉?”
声音低沉,刻意咬紧了‘上床睡觉’四个字。
饶是二人之间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陈玉还是微微脸红。
而李清言方才这话,更是一反常态,带了三分氓意。
平时某人说话直,且少言寡语,自从战事结束回颍州后,偶尔也会说些含颜色的话。
陈玉多少有些不习惯。
更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只是担心天黑夜凉,怕你着凉而已!你爱睡不睡。”
李清言闷声一笑:“这样啊!那是为夫会错意了!”
他更是鲜少有贫嘴的时候。
陈玉翻了个身,装若无意的在床上腾出一个位置。
李清言看破不说破,心里更是暖暖的。
看着她腾出来的空位,挑了挑眉,犹豫了会儿倒是合衣躺了下去。
被子被他压在身下,陈玉眉头皱着:“你不盖被子么?”
李清言摇了摇头,侧着身体抱住裹了被子的人。
“我本来想着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凉气,怕过给你着凉。但是么……夫人盛情难却,我也只能就这么将就将就一会儿了!”
陈玉窝在被子里满心暖暖的以外,还有些心疼他。
“李清言。”
“嗯?”
“我想亲你一下。”
李清言愣了一下,眸子黑亮。
沉声道:“为什么想亲我?”
以往她也有主动的时候,但很少。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让他有些受宠若惊,难以置信。
同时又十分期待。
李清言视线下意识的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阔别已久,若不是时间太紧,又怕真的过了凉气给她,不然早就已经克制不住了。
虽然只是亲一下,此刻听她这么说出来,心里已经莫名的激动。
“因为我想你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根羽毛轻轻触碰过来,温热香甜的呼吸拍打在他面庞上,李清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纤细白皙的脖颈皮肤吹弹可破般的光滑。
触眼便是一股热意。
曾经几度抚摸过的手感浮上心头,扰的他指尖发紧。
没多会儿,那微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陈玉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技巧,为数不多的都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一个简单的吻,也略显生疏。
碰了几下后,便要退开。
“唔……”
李清言呼吸微重。
都送上嘴了怎么能由她这么简单了事儿?
圈住她的手掌收紧,隔着厚厚的被褥,陈玉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胸腔那处猛烈的跳动。
纠缠的呼吸中,全是彼此的气息。
这个吻被他拉长的缠绵又悠久,满含分别这些日子的思念。
几乎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李清言才肯放过她。
获得呼吸自由后,陈玉猛烈的喘了几口气,有些狼狈的瞪着他。
瞧她被欺负的喘不过气的样子,李清言忽然笑了。
“休息一会儿继续。”
陈玉果断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表示拒绝。
李清言眉毛上挑,紧接着有些无辜的看着她,“是你自己说要亲我的!”
她哪儿想到他会这么反击自己?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清言也不逗她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
再不睡,他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吃了亏的陈玉这次算是得了教训,乖巧的闭上眼睛睡觉。
可又怕自己睡得太熟,他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起先也只是闭眼假寐。
可闻着熟悉且安心的味道,没多会儿眼皮就越来越沉重,重的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实实在在的睡着了。
就连李清言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敲门声响起,才把她吵醒。
陈玉摸了摸身侧他躺过的位置,早已经发凉。
微微愣神之际,外间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陈玉掀开被子起身去开门。
程东来给她安排的哑巴小姑娘正端着梳洗用的水盆站在屋门口等着伺候她起床。
陈玉先前已经让她不用伺候自己这些,但这小姑娘却是不听。
因为不会说话,陈玉也不是很懂她比划的手势。
好在这小姑娘会写字。
就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写了原因。
说程老板吩咐的事情,她就要做到。
程老板是让她过来伺候的,就得做到这些。
陈玉有些无奈,说不通也只能接受了。
好在这院子里只有她们二人,平常的活儿也很少,便都依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