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蔚然将手里的大门钥匙递给她,“小姐,这是别院的钥匙。”
顾寒霜伸手接过,“于主事,我们经此水难。在明阳城又不熟,许多事都要劳烦你去操办劳心了。”
于蔚然摇头,“我生逢主家老爷提拔,才有了如今这身本事,也是济安堂造就的我,老爷是恩人,是伯乐。替小姐替济安堂做事,义不容辞,何谈这些?”
顾寒霜有些欣慰,于蔚然心细如此,也难怪爹之前在济安堂的事情上面经常提起这个主事。
顾寒霜和何姨娘在岛上待了好些日子,若是不及时找大夫来看,以免落下病根。
得及时看治调理身体才行。
于蔚然出了别院,便着急的去医馆找大夫了。
不过,找的大夫却不是从自家医馆的,而是从别的医馆寻了大夫过来给顾寒霜她们看诊。
毕竟,遇难此事还不能传出去。
而且顾府别院虽然买下置办了许久,因为一直没有人住的原因,他人并不知道这是济安堂主家的府邸。
于蔚然带着大夫回来替二人诊治过后,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便可恢复。
等大夫看诊过后,于蔚然又急急跟着大夫离开去拿药,顺便又买了些现成的吃食回来。
陈玉见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又要找大夫,还要照顾几人的伙食。
而出去许多日,手头上想必还有济安堂许多的事务需要处理,肯定是很忙的。
于是便让他无需顾着这边,吃食什么她们自己也能顾。
于蔚然想着自己一个男人,确实也不好整日几次的来别院,日后若是传了出去不好。
毕竟别院里现在只有三个女人。
是以,便点头,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因为当初主家老爷来信说要到明阳城的时候,在信中说明了会带贴己的下人一同过来,让他无需在别院置办下人。
是以,别院才会没有人当值。
不过,顾寒霜却让他无需置办太多下人,找个做饭的,以及两个聪明的丫头就是了。
要找聪明聪明伶俐些的丫头,是得费功夫的。
又考虑到别院都是女人,做饭的也得找女的才行。
是以,经过精挑细选,才找到了人。
这两日的饭菜都是陈玉下厨做的。
都是以清淡为主,再加上大夫开了一些药食调养,顾寒霜和何姨娘两人的脸色才算好了不少。
于蔚然找来的厨娘上门后,陈玉把厨房的那摊子交给了她。
做好交代后,顾寒霜正好过来找她。
顾寒霜心中固然悲痛,可顾知义留下来的那么多生意也必须要处理。
如果没处理好这些事情,顾知义遇难的消息一但传了出去,那些生意定然风雨飘渺。
两人进了书房。
顾寒霜这两日面色养好了不少。
只是丧父的悲切还没有散去,可也不能再继续休养下去了。
这件事情必须得商议出一个结果来才行。
两人进来方才聊了两句,于蔚然也来了。
“于主事,进来坐。”
顾寒霜招呼人坐下,就直接进入正题。
“我爹出事应是回不来了。除了济安堂的生意,顾家还有许多生意现在都需要我来打理。”
顾寒霜眉头拢起,压力不小。
“今天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和你们商议这件事情。”
于蔚然和陈玉都清楚,顾知义只有一儿一女。
儿子做生意是一败涂地,反而是身为女儿家的顾寒霜有经商的才能。
如今顾乘风又去了边陲参军,顾家剩下的这摊子事儿,都需要靠她一力撑起来。
于蔚然从来没小看过这位主家小姐。
她没有沉浸在悲伤中消沉下去,仅仅几日时间,便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我于蔚然负责的分馆,不管遇到何事,都是站在小姐这边的。”
于蔚然先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顾寒霜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爹在世的时候就常提起于主事,对于主事的人品和能力一直都是信任和肯定。我自然信你,也信阿玉。”
顾寒霜看着二人,心中十分感慨。
阿玉自然不用多说,她最信任的人。
而于蔚然,不提爹对他的信任,就凭这次奔劳找她们回来,办事妥当也没有走漏一点消息出去,顾寒霜已经对此人建立信任。
提起主家老爷,于蔚然亦是面露悲切。
他的恩人和伯乐。
于蔚然悲切的低头竟是抹了把泪。
便开始分析起当下的境况来。
“顾家的生意都是老爷一手支撑起来的。不说其他,就说济安堂这块儿生意,当初小姐你接手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不看好,也不同意。当时有主家老爷在,大伙儿是不敢说什么,就算心有不满,也都表面上没意见。”
顾寒霜点头。
“现在我爹不在了,若是我要全权接手这些生意,必然会遭到很多人的刁难和反对。虽然我是顾家的人,可我是个女儿家,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怎么说都轮不到我来接手。可顾乘风不适合做生意,而且他当下也不在明阳城。所以,我想要服众是件很难的事情。”
这个封建的社会,女人当家做主打理生意,确实是一件难事,会遭到刁难。
那些异样的眼光和封建的思想相当于困住了女子的手脚。
当初她当任主事,若不是顾知义和顾寒霜一力支持,那些人亦是不会答应的。
可以完全说,那些不同意的意见,是顾知义一力压制下来的。
可顾知义不在了,这些反对的人将不受困束。
何况,顾知义走的突然,生意之事算是断了龙头,对生意之事更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难免会有主事有异性,带着分馆另立门户。
不管怎么说,对顾寒霜都不友好。
陈玉皱眉。
“老爷不在的消息一但放出去,顾家的生意肯定会乱。到时候有异心的人还会趁着这个机会另立门户也说不定。可眼下又不能将老爷出事的消息密而不发。稳妥的方法恐怕是没有,只能想办法减少一定的损失。”
顾寒霜和于蔚然闻言沉默着思量了片刻,都认同这话。
顾寒霜道:“就算是有损失,我也要保住我爹留下来的家业。”
这些年,顾知义用了多少心力在顾家的产业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得保住。
不然怎么对得起黄泉之下的他?
顾寒霜眼神坚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