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虽说乍暖还寒,不过对两个不想费时间拼浴桶又烧水的武林高手来说,到附近的湖里洗澡其实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鹤之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消瘦了许多,但他身上的北冥神功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故而也只是身形看起来单薄了一些,肌理线条却仍旧存在着。
不过他实在生得高挑,哪怕脱衣后肉眼可见身体潜伏着的力量感,却也还是让人觉着偏瘦了些。
李相夷则是生了双窄肩,虽说比起十几年后身子结实得多,到了偏瘦的鹤之舟跟前,也还是略小了一号。
下水的时候鹤之舟还留了条亵裤遮丑,李相夷却是脱了个干净,一头扎进水里时故意叫水花溅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男人一脸。
他在水里随便游了个来回,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跟头发靠过来。
冰冷的湖水下,彼此皮肤传递的温度热得有些烫人。
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忍不住想粘着这人的少年面颊微红地抬手摸上了男人埋在水下的腰腹,顺着往上爬动,最后停留在胸膛上。
鹤之舟垂下眼,看着已经贴到跟前的少年那张在月色下莹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扫过他因为情动而颤动着抖下了一滴水珠的眼睫,眼中泛起了笑意。
他们再吻到一处的时候只是极轻地触碰在一起。
李相夷那微微起伏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这个极轻的吻便顺着男人的嘴唇往下,落在了没有蓄须的下颌上,再往下是能够清晰看到那块骨骼的喉结。
他含住那片皮肤,在男人吞咽时感觉含着的那块骨头要跑,便下意识地用牙齿将其咬住。
鹤之舟只觉得自己差点被他这一下给弄死。
少年的亲昵有些随心所欲,咬的那一下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主动暴露出来最脆弱的部位,只是凭借着本能地合紧了牙关。
看着他呛咳出声的时候,李相夷难得有了几分心虚,仰着脸一脸无辜地看着被自己出于好奇所以结实咬了一下的男人。
鹤之舟用手指摸了摸喉结,在两侧摸到了牙印后无奈地笑出了声。
他一双手掌握在少年柔韧有力的腰间,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的少年郎,侧头将双唇印在了少年的耳侧。
不论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听力惯来都是极好的,连带着耳朵也较寻常人敏感一些,只是这样轻浅的触碰,便叫少年战栗了一下,抬手攀在了男人的背上。
鹤之舟在对待这人时总是极致温柔,他细碎的亲吻落在少年的泛红的耳垂跟耳尖上,浅尝即止后才在耳后的皮肤轻咬几下,逐渐往下滑到了少年算不上清晰的喉结上。
嘴唇贴着的那片皮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藏在下方骨骼的颤动,像对这样的被动无所适从,少年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着。
他在这块喉骨轻轻磨蹭了几下,又含住吮吸了一会儿。
耳畔的喘声渐渐重了起来,少年如今是一门之主,鹤之舟不想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暧昧的痕迹,便只是用舌尖轻绕了几下,继续吻向下方。
他掐着少年的腰往上托,手往下拢住了他的大腿将人托抱起来。
李相夷不由自主地将腿盘在他腰上,整个身子弓了起来,在这人用唇舌逗弄着胸膛的时候难耐地将抱紧了男人的脑袋。
他也并非完全不通这些情事,毕竟漆木山这个糟老头在他到了年纪的时候就给他丢过避火图,在闯荡江湖的时候更是见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尤其这一年里他有些不忿于自己在鹤之舟眼里还未长大,私下里观摩了好几次活春宫。
但真正与心上人的亲昵却又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男人的触摸跟亲吻烧得他脑子发热,他下巴抵在这人肩上,战栗着出来时只觉得自己不像是泡在冰冷的湖水,倒像是被暖烘烘的温泉水包裹着,叫他蠢蠢欲动地想要再来多几次。
鹤之舟对他总是很纵容,他们从湖里一直缠到了床上,男人对他的要求没有半点拒绝,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帮他解决了少年人的躁动。
弄多了就算是剑神也有些扛不住腰软,趴在他怀里皱着眉打量着跟前的男人:“你怎么这么熟练?”
鹤之舟面皮一直都薄得厉害,落在他背上的手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微红着脸道:“我毕竟曾……有过伴侣,再者我是学医的,自然要更了解哪些部位能叫人愉悦些。”
李相夷看着他胸口上自己留下的牙印,不想承认自己好像光给这人罪受了。
“睡吧。”大手轻柔地落在他披散的长发上,顺着发顶轻轻地捋着。
李相夷觉得这人摸他的时候有点像摸什么小猫小狗,但又远比那溺爱得多,以至于他明明极其不喜被人摸脑袋,也眯着眼放任了男人的动作,将鼻尖埋进这人的颈窝,缓慢地闭上了眼。
这一夜他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胡闹了一通,梦里好像将现实中的情事延续了下去,虽然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滋味却意外的好。
他只觉得自己坐在鹤之舟身上,像一叶浮萍随着他的动作胡乱地晃荡,男人克制又有力地托着他,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奇怪的是梦里的鹤之舟好像年轻了许多,尽管面容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托着他的身体时明亮的双眼里都是如今已经看不到的朝气,更重要的是他喊的并非自己的名字。
而是——
莲花。
他在一个柔软的亲吻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鹤之舟并不在身边。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勾起了他两三年前那个春天的回忆。
莫名残留在身体里的余韵让他翻了个身,在还留有男人身上气息的被褥上蹭了蹭,略带思索地打量着周围。
他迷迷糊糊记得梦里的场景,似乎也是在这样一座木楼里。
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绝对不是。
少年剑神磨了磨牙齿,掀开被子猛地翻身坐起,将正准备过来看看他怎么还不起身的鹤之舟吓了一跳。
“怎么了?”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坐在床边,还带着槐花香气的手轻柔地撩开他有些散乱的长发,细心地掖到耳后。
李相夷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有点想象不出这人用如今的脸露出梦里那副青涩的表情,他们还没做到那一步。
但他又莫名有些想看……
“鹤之舟。”他压着嗓子,将一张白生生的脸靠了过去,“你之前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