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这十年很难睡的踏实。
尤其是在国外最初的几年,暗杀几乎就没怎么断过。
他必须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可能的危险,也就是发泄欲望后能睡上一觉。
回国后的这段日子是他比较安心的时间,但也就比在国外能多睡上一个多小时。
只有在陆延铭的身边,他才会睡的安稳。
不仅是因为身体被填满的安心,还有心底深处知道不会有危险的踏实。
等一觉醒来,商墨伸手在身边摸了摸,但摸了个空。
他睁开眼睛,房间里哪还有陆延铭的身影。
床铺的温度都有些冷了。
如果不是身上的痕迹太明显,他都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嘀嘀。
房门突然响了一声。
商墨神色微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枕头下,但枕头下没有防身的武器,他迅速翻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指扣戴在中指。
陆延铭提着从酒店餐厅打包的食物,拐弯过来就看见商墨极其警惕嗜杀的眼神。
商墨眸光瞬间收敛,立即将手背在身后,震惊地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
“去餐厅拿吃的。”陆延铭将食物放在桌上,“我知道你有忌口,担心他们会做不好,所以亲自去了一趟。”
他转过头来看着床上发呆的商墨,对刚才反常的行为并没有追问,只是道:“是想在床上吃?”
“我下来。”商墨背着手,眉眼一弯,将指扣取下来,扔在角落,套了件浴袍就下床走过去搂住陆延铭,“亲一下。”
陆延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拍拍他的腰,“去洗脸刷牙。”
等人去了浴室,陆延铭走到床边,那一枚被扔在角落里的指扣无声宣告着自己是一个杀人利器。
他静静看了几秒,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走到桌边将食物打开。
“延铭,我没有换的衣服了。”商墨裸着身体走出来,“你把我衣服都弄皱了。”
“那是谁非要把我的衣服垫在身下,把自己的东西甩的哪儿哪儿都是?”陆延铭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崭新的衣服,“是想给我留气味?”
商墨笑着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自然而然地搂过陆延铭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咬,“你才是给我身体里留气味了。”
陆延铭搂过他的腰紧紧贴上,眸光微沉,“如果你想今天都在床上过,我不介意你继续。”
“我饿了。”商墨推开他,套了条长裤坐到桌边,意味深长地对陆延铭勾勾手指。
陆延铭走过去,坐在商墨对面,“你给你手下再说一声,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我开了静音。”
商墨这才想起自己起来这么久都没看手机。
阿力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都是凌晨左右的事,那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还有就是在云城的手下发现他没回家,也没有去机场,给他发过两条信息询问他是否安全。
商墨给云城的这边回了信息,就点开了阿力的消息。
【墨哥,陆延铭都知道了你在利用他,也不喜欢你,你何必一直这么跟他纠缠下去!】
商墨点开阿力最近的一条信息就是这个。
他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你在房间里打,我出去等你。”陆延铭擦了擦手,将剥好的虾仁喂进商墨嘴里,起身要走。
“等等。”商墨又拉住他,嘴里咀嚼着食物,眼里含笑,“你没什么不能听的。”
他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柔柔弱弱地扯扯陆延铭的袖子,“我想吃现成的,我真的饿了。”
见不得他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陆延铭又重新坐下来,给他剥虾。
商墨给阿力拨了过去。
“墨哥!”电话秒接,阿力着急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云城。”
陆延铭示意他张嘴,又喂了一个虾仁给他。
阿力沉默了几秒,“你还是跟他在一起。”
“嗯。港城那边你先暂停,其他的事等我过来以后再谈。”商墨吃了一勺鸡蛋羹。
“值得吗?”阿力知道自己越界了,可还是忍不住想问这个问题,“十年了,真的值得吗?”
电话里的声音并不大,陆延铭隔着距离也听不见阿力的话。
如果是之前阿力问这个问题,商墨根本无所谓值不值得,因为他对陆延铭复杂的情感更多的是因为掺杂了自己利用的目的。
但现在,他有答案。
“值得。”
阿力一叹,“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私事,他就正色道:“陆先生昨晚说我太过深入调查,已经引起了余凯的注意,想让我消失一段时间。”
商墨讶然,看向陆延铭,“你怎么知道阿力的调查引起余凯注意了?”
陆延铭切好牛排将盘子换到商墨手边,“你们调查的太表面,而且行事不够隐秘。余凯能在港城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人,你们是生面孔,逃不过他的眼睛。”
商墨立即对阿力吩咐,“尽快离开港城,清掉自己所有的痕迹。”
挂了电话,商墨眉头紧蹙,“我要去港城一趟,那边只有阿力在,可能处理不了那么多事。”
“现在不行。”
“我知道你说余家你来处理,但为义父报仇是我的事。”商墨虽然现在还算满意和陆延铭的这种关系,但也不想事事都靠陆延铭。
陆延铭让他先吃东西,“你原本的计划不是利用我来接近余克远吗?”
商墨咬着小块的牛肉,顿时委屈巴巴地看他,“你现在是要和我算旧账吗?”
“接近余克远只有两种方式,一,私人原因。他对你很有兴趣,在床上他多数时间脑子都不太够用。”
商墨抿着唇,“我不可能和他上床。”
“那就只能第二种方式。”陆延铭给他盛了一碗汤,“工作原因。”
“工作?”
“我和小凌子会找他谈龙城老城区开发案的事。”陆延铭勾起意味深长的浅笑,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酱料,“我允许你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