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坦诚的回应让陆延铭有一瞬间的愣怔。
他轻蔑的笑了一声，“我就算要弯，对你也没兴趣。”
商墨显然料到了陆延铭的反应，平静地说：：“十年前，你答应要陪我一起吃饭。”
陆延铭眼神微敛。
十年前他们在去酒店的头一天，商墨说要请他吃饭，但当天学校临时有事，他就只能爽约。
第二天他们去酒店就发生了那些事，这顿饭倒是一直就没吃上。
操！
以前没觉得对这些事这么记忆犹新，现在怎么什么都记得！
陆延铭冷淡道：“不需要。”
“我需要，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心里一直有阴影。”商墨抿着唇看着神色冷漠的人，激他，“还是说，你就这么怕和我单独相处。”
陆延铭不屑的看他一眼，“商墨，你少拿这些话来激我，你还没那个资格。现在你可以选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就叫保安轰你出去。”
曾经千依百顺的男朋友如今变得冷漠，十年时间的流逝，商墨不确定对方还能记住多少过往。
他喉头滚了滚，轻声道：“小染说，你觉得见她很眼熟。陆延铭，你明明就一直都记得我。”
陆延铭倒也不否认，“记得又怎么样。”
他勾起不屑的冷笑，“你不会觉得我会对你一个爱男扮女装的同性恋还有想法吧。”
商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眸和陆延铭对视，直白又肯定地回答，“是。”
“哈哈哈哈……”陆延铭彻底被商墨这种自信过头的反应逗笑了，“我他妈要是弯的，我选小凌子也不选你好吗。”
“可你对他没有欲望，你对我有。”
陆延铭脸上猛地一沉。
商墨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表情，有一种自己扳回一局，找到主战场的感觉。
“不止是十年前，昨天我吻你的时候，你也起反应了。”商墨声音变得轻柔，就连眼神都像蒙了一层水雾，变得迷离起来，“延铭，你记得我，也记得十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十年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是有心要瞒着你。”商墨又微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留长发只是为了当时一个生病做化疗的朋友，我答应她把头发留长剪下来给她定制假发。”
他语气透着委屈和悲伤，抬眸看着陆延铭，“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我没有自保的能力，留长头发后因为性别总会遇见欺凌的事，我只能穿上女装。被当成是一个女生，总好过被人辱骂欺凌。”
“我是想告诉你实话，可我真的怕，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事实证明你也的确因此离开我了，延铭，我请你吃饭只是想弥补十年前犯的错误。”
他说的诚恳，然而陆延铭神色淡漠，等他说完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延铭……”
“说喜欢我，想和我陆延铭睡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精虫上脑起反应那是很常有的事，你不是特例也不是首例。别自以为感觉良好的勾引我，我不吃这套。”
商墨神色一僵，眸光深深和陆延铭对视，想要看看那双清冷无情的眼睛里有没有撒谎。
过了好一会儿，他失笑一声站起来，戴上眼镜，就连刚才脆弱委屈都消失不见，细软的声音都冷了下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延铭没什么反应，“不送。”
商墨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一眼，眸底波光流转，“我知道十年前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说我到现在还喜欢你也是真心的。”
他垂下眼睑，推门离开。
房门关上，陆延铭脸上的冷漠变得烦躁，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商墨每次的出现都能造成他情绪的波动。
过了两三分钟，那个酒红色的身影从大楼里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飞驰而去。
直到车子消失了很久，陆延铭才又恢复了情绪，叫秘书过来把支票先兑了，随后问道：“凌总还没来吗？”
“还没有。”秘书一边回答一边递上公司的文件。
重色轻友的家伙！本少要割袍断义！
陆延铭不接文件，撑着脸刷手机里一串美女的名单，上百个美女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他好好交流的。
平安夜不平安，圣诞节也过的糟心。
他抬眸看着秘书手里的一叠文件，好像明白了之前工作狂一样的小凌子是怎么炼成的。
精力无处发泄，可不就得发泄在工作上，好歹能赚钱。
陆延铭接过文件，“召集员工开会！我们来商量一下元旦活动的事。”
商墨上车后就脱下酒红色的风衣扔在一旁，戴着眼镜的眸子再也没有伤感。
“墨哥，我们接到消息，有群众举报我们娱乐城，今天会有人来临检。”助手阿力将最新得到了信息汇总给商墨。
商墨镜片之下反射着冷光，看着关于陆延铭最新的资料，自嘲地笑了笑，“他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恨我入骨。”
“那墨哥你的打算是什么？”
商墨看着陆延铭这些年走走停停的女人，看着那些照片下温柔的目光，一张一张轻抚，“让他们查。”
阿力一惊，“可这样一来，娱乐城岂不是要被查封？”
“那就查封好了，我又不是法人。正好我们该步入正轨了。”商墨眼中冷冽。
“还有。”商墨摩挲着还有一丝丝疼痛的唇角，目光又落在那些照片上，变得深敛，“找个个子高挑长直发的女孩儿，十八九岁的模样，腼腆一点，安排她进陆延铭常去的那家夜店候着。”
虽然他回国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可既然遇见陆延铭，而陆延铭还跟自己的计划不冲突，那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他不信自己吻上去的时候，陆延铭产生的生理反应是他说的那样。
他要亲眼看看，陆延铭对和他相似的人，到底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