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衣钢圈儿,男人不可能知道这里可以藏东西。”舒贝贝有点调皮地笑了笑然后拉住解笙的手。
“你不之前不是说内/衣里没藏东西吗?”解笙眯着眼问道。
舒贝贝歪了歪头:“有些事即便是自己的男人也得骗一骗的。”
“有些事是即便惹怒老婆也得坚持的。”解笙想要反握住舒贝贝的手,却被她给甩开了。
舒贝贝的确生气了,但气得无可奈何。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可能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解笙不听她的话,那她就只能先和男人冷战以示威严。然而其实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解笙也说得没错,没了那张脸,他依然是解家的总裁,是楚京的首富,是战功赫赫的军人,是凶名远扬的逮捕者,也是最爱她的那个人。相比较那么多人的自由,一张脸又能重要到哪里去呢?
但她就是不同意。
世界上需要拯救解笙的人有那么多,但拯救支持解笙的人却那么少。他得有个人永远站在他这边才行,就算不顾正义伦理,不顾道德安危,她舒贝贝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解笙身边。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以,那她也不会妥协,解笙需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替他着想。
尽管……舒贝贝知道解笙的决定是什么,而且也无法改变。
解笙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神伤地看着舒贝贝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气。
又能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啊……
剩下的半天,就这样过去了。舒贝贝同解笙冷战,解笙也没有立刻执行自己的计划。或许他也是害怕的吧?或许他还在想其他的事情?
阿学在得知解笙的想法后一直有点闷闷不乐,何焕东看了她许久突然问出声:“你在幽怨个什么劲?难不成也喜欢先生的那张脸吗?”
“你不喜欢?”阿学挑眉,戏谑地反问。
何焕东愣了一下,轻点了头:“当然喜欢,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如果我是女人也会爱上先生的。”
“即便在你已经嫁为人妇的情况下,也会喜欢别人吗?”阿学紧接着就又问道。
何焕东自然知道阿学是在暗指什么,转了转眼珠开口:“看情况。”
“你真是个渣。”阿学哼了一声,将手里的杯子放好,“我刚刚只是在想,坚持做好事真的难啊。”
“做坏事做的久了,自然觉得做好事难。但好事做得久了,就也觉得值得。”何焕东直视着阿学,好像在说着别的事情,“不要害怕做好事。”
阿学别过头,良久之后才嘟囔了句:“你也不要做坏事。”
坏事?是啊,他在做坏事。
何焕东转身,给坐在吧台的客人递了酒过去。
他忍不住想要做坏事。可能就像阿学说的那样,他真是个渣,不停想要做坏事的渣滓。
“叮”
何焕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微微皱起眉头。
旁边偷看了一眼的阿学见到那熟悉的号码之后冷哼了一声:“去吧,你老婆又给你来电话了。这会儿楚京那边应该还是凌晨吧?看来她还挺想你的。”
这一次,何焕东不知怎么没有避开阿学,直接在吧台后面接了这个电话。
“哦,嗯。我知道了。”何焕东沉默片刻后应道,然后用手指捻了下眉心,“那个,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就不要打这个电话过来了。等工作结束后我会去看她的。”
这话听着有点冷酷无情,但阿学知道何焕东是为了保护对方。毕竟这是敌人不知道何焕东是卧底,如果知道了再去查通话记录,那不就一下子暴露他的家人了吗。也不知道何焕东怎么想的把电话号码给了自己的妻子。
“就算是为了她好,你也得说得温柔点吧。”阿学嘟囔了句,也不知道是在替谁打抱不平。
“她去世了。”何焕东捏着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凌晨四点,她不可能给我打来电话的。”
阿学哑然,一是诧异那个女人走得如此突然,二是奇怪何焕东竟然如此淡然:“然后呢?你怎么、你不难过吗?”
“有点吧。”何焕东拿起切水果的刀子,片下一块块芒果放到果盘里,“毕竟是青梅竹马。”
阿学按住了何焕东的手腕,杏眼直直地盯着他:“不管你爱不爱她,她也是你的妻子!你跟她说过那么多次打电话来危险她都不听,说明她一直爱着你,你就是这样回应她的吗?!”
“渣男不都是这样吗。”何焕东挣开阿学的手,垂眼盯着女孩,“别纠结这个了,和你没关系的,不是吗?”
“你!”阿学咬牙看着男人云淡风轻地走到吧台的另一边,跟一个女常客聊了起来。
直到下班的时候,阿学也没再和何焕东搭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何焕东的妻子,和她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就想何焕东说得那样。
何焕东也和人换了班,但已经劳累一晚的他并没什么睡意,就拿了酒在酒吧屋顶自己喝了起来。虽说如此,他喝得也是度数很低的苏打酒,而且喝得很慢,看样子就算喝上几小时也不会醉。
“嘿哟,在这儿呢?”
何焕东听到声音后抬头,发现竟然是解笙走了上来:“需要我给你让地方吗?”
“不用,我也想喝上一点。”解笙说着坐在何焕东身边拿出自己带上来的酒杯,“我听到阿学在底下咋呼,她说,你妻子去世了。”
“这种事怎么能是随便说的,真是个大嘴巴。”何焕东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生气,提起阿学的时候只有点小小无奈。
“她真是气急了,让我管管你。说你没资格当我的属下。”解笙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啊,有时候真有点麻烦。”
“你还在为了舒小姐烦心?”何焕东为解笙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解笙坐在地上靠着护栏望天:“她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应该尊重她的意见,但是……她不可能同意的。”
“的确太疯狂了,没人会想出这种办法的。先不说毁容,你有可能一辈子都会因此落下病根。”何焕东拿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你很熟悉娱乐圈,也很熟悉那些整容的人吧?他们应该有不少都因为整容常年吃药,你也会变成那样的,比他们还严重。”
解笙拿着酒转了转杯子,皱着眉:“不谈这个了,说你吧。”
何焕东喝了口酒耸耸肩:“我有什么可说的。”
“你也许应该跟阿学解释一下。”解笙用手指捻了下自己沾了酒的唇,“我不知道你和你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何焕东沉默了好一会儿,当解笙喝完那杯酒之后他才开口道:“我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光屁股的时候一起长大的。不过,和里不一样,我对她没什么男女之情,事实上青梅竹马很少有互相喜欢的,书里大多是在骗人。但她喜欢我,很霸道的那种。”
说到这里,何焕东笑了起来,但并不是怀念的那种:“从小到大,她赶走了无数个喜欢我的女孩子,只因为她喜欢我。不过无所谓,我也不喜欢那些女孩所以并没生气。直到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她发现了,就把整件事闹到了校长那里,我们算早恋的,所以领了处分后也就分手了。”
“喔。”解笙惊讶地扬起眉,“真是个……厉害的女孩子。”
“对啊,其实那些事,我现在想起来也没有很生气了。”何焕东摩挲着杯子垂下眼睛继续道,“后来我就没再谈过什么女朋友,一是没那个心思了,二是她在,没有女孩子敢靠近我。我落得个专心学习,考上警校,不能常常见到她了。然后有一天回来,她本应该来接我的,每次都是那样,但那天没有。我回家过了一天她才找上我,说要和我结婚。”
解笙托着下巴,不明所以,然而何焕东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奇怪。
“她怀孕了,为了不让她爸妈生气,所以想结婚。”何焕东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无奈地摊了摊手,“但那孩子不是我的,我甚至都没有亲过她。之后她跟我解释,因为我老是不在,她就对另一个追她的男孩子动心了,这辈子只在追别人,不知道被人喜欢的滋味这么好,但是被人占了便宜之后那男孩就和她断了联系。我要带她去医院打掉那孩子,她却不同意,非要嫁给我,而且在第二天就对她父母说被我弄大了肚子,我要娶她了。”
“嗯?”解笙越听越迷糊,他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应该不存在才对。
“她说如果我不配合她撒谎,就只能去死了。可我也不愿背黑锅,我就说:‘那你死了得了。’”何焕东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我是气急了,不该说那种话的。”
解笙拿起薯片的竹篮放在膝盖上,完全变成了在听故事的悠闲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