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解笙在思考要不要整顿一下自己周围的人际交往——艾理和舒贝贝这两人暂且不提,何焕东跟阿学整天在他眼前晃悠十分就令人伤神了。
啊,算了,好麻烦。
就在解笙这样想的时候,端盘子的阿学就打碎了酒杯,还溅了客人一身。
“Hey!What’swrongwithyou!?Thisissilk!”被啤酒泼了个满怀的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吼道。
“Becauseyoush*ttouchedmybutt!”被客人骚扰了的阿学自然不会示弱,扬着拳头就喊了起来。
这男人似乎没想到一个酒吧侍者胆子会大到连这种事都不忍,被阿学吓了一下,但片刻他又觉得这样自己很丢脸,扬言要去找老板理论。
但几乎是在下一秒,暂时管事的何焕东就提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干活。”回来的何焕东看阿学还愣在原地,指了指空着的吧台。
“我来把这里扫了,阿学姐小心划伤。”程和也走过来,戳了下还在生闷气的阿学一把。
阿学这才重新动起来,走到准备调酒的何焕东身后:“你都没问他到底是不是我说谎。”
“你会说谎吗?”何焕东心不在焉地问道。
阿学轻蔑一笑:“我当然会啊,我生下来就会骗人。”
“反正先生有钱,不缺那一个穿着真丝衬衫还只点啤酒的客人。”何焕东只是撇了一眼阿学,又开始认真摇起酒瓶。
但摇了没两秒,被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就又震动了起来。
阿学“切”了一声接过何焕东手里的调酒瓶:“去接电话吧你。”
可这回何焕东并没有离开,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就继续工作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吵架了?”阿学看见何焕东表现得如此冷漠还有点不解,“不是你老婆打来的?”
“你问那么多有用吗?”何焕东似乎有点不耐烦地应付道。
“是跟我没关系。”阿学白了何焕东一眼,干脆走到别的地方继续端盘子去了。
刚刚走出来的舒贝贝拍了下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解笙:“我头一次这么希望鬼头绝快点来。”
“我反正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解笙这次没有在看地势和地图,而是看起了一个个人名单。
舒贝贝将解笙让她整理的附近酒店里比较可疑的人都标了出来,然后将档案夹推给解笙:“怎么样,有你的熟人吗?”
解笙拿过来翻起来:“说起来这个……你觉得鬼头绝会花费多少人用来监视泥潭?”
“你说他这个人谨小慎微,安排人是肯定会安排的,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多。”舒贝贝托着下巴回答。
解笙挑眉,对舒贝贝的这个答案有点好奇:“谨小慎微难道不是会安排更多人吗?”
“他固然想要提防你,但他也怕惹怒你。你要处在红骷髅的身份上思考,红骷髅并不怕他对那些孩子做什么事自然也不能容忍他蔑视自己的权威。”舒贝贝有模有样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后耸了耸肩,“我就姑且这样一说,如果他看不起你可就另当别论了。”
解笙一边点着头一边在舒贝贝整理出来的名单上圈出可疑人物:“你说得有道理,我先指出几个可疑的然后让艾理去调查,能在暗处先拔去他的几个爪牙是最好不过了。”
舒贝贝皱眉:“不怕打草惊蛇?”
“我要得就是打草惊蛇,他害怕了才会带更多人来,这样我才能逮捕更多人。”解笙似乎对自己的人十分有信心,尽管舒贝贝来这边这么久了只看见何焕东和艾理。
不过提到艾理,舒贝贝轻轻地瞥了下嘴:“那个艾理现在被你安排到哪里去了?”
“普通地在周边担当护卫。”解笙不想多聊她,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下就扯开话题,“也不知道楚京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舒贝贝轻笑了下,并没继续为难解笙:“说起他们,我感觉等我回去的时候林先生怕是要打死我了。”
“她敢?只要我在没人敢动你的。”解笙勾起唇,执起舒贝贝的手吻了下她的指尖。
“不过我有让顾小千去顶替我,也不知道她行不行。”舒贝贝扁着嘴越想越心虚起来,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
“顾小千……这个人其实比一些假惺惺的女人要好得多,只是她随便发你的照片那件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应该也不知道曝光你会引出后来那么多事情吧。”想到以前的事解笙就忍不住摇头,然后就没了继续聊她的打算。
解笙提起这事舒贝贝才回忆起来,顾小千是她暗中指使用来使自己显得更可怜的,虽说曝光她怀孕会让解笙提前和她结婚,但事关孩子,舒归一应该不会这么冒险,那这件事就是她自己出的主意?
这未免有点胆子太大了吧?
不过还没来得及深想,不远处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打断了舒贝贝的思路。
她和解笙抬头这才看见,吧台里的阿学还保持着掌掴了何焕东的姿势。当她发觉大部分人都在看她的时候,甩下围裙就进了后厨。
“何焕东,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解笙瞪了一眼何焕东摇摇头拿着笔记本起身离开。
舒贝贝叹口气,暂时接管了酒保的位置,她这几天都穿着男装,再说了在国外,也无所谓能不能被人认出来。
何焕东没说什么,低着头走进了后厨。
阿学蹲在冷藏柜旁边,整理着没地方放的整整一架子碳酸饮料糖浆,铁架被放得满满当当,在不整理怕是一捧就要倒了。阿学其实听到了何焕东的脚步声,但还是一言不发。
“我不是厌烦你关心我。”何焕东抹了下被打的那半张脸走到阿学身后,“但我不想让你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我没想关心你,我只是有点八卦而已。”阿学把一些盖子没拧好的糖浆罐子放到高处,然后将满的放到架子底部。
何焕东弯下腰将手搭在阿学的肩膀上:“我也不是不想跟你说这些事,只不过实在没什么好听的,你不会喜欢的。”
阿学抖开何焕东的手轻哼:“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对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不理不睬!她喜欢你又没错,你嫌她烦了还用为保护她这种说辞拒绝她,这种男人最恶心!”
“我不是——”何焕东靠近阿学想把她扶起来,但阿学却先一步用手臂挡开了他。
两人这样一拉一推,不小心碰倒了架子,还好何焕东眼疾手快一手撑住架子一手把阿学捞在了怀里:“你没事吧?”
阿学拧着自己的小眉头,气鼓鼓地看着何焕东,又一把推开了他,只不过这次却没能将他推开多远。在何焕东看来,只不过像是打停在洞口的台球那样轻轻地碰了下。
其实他不得不承认,阿学长得很水灵。她和寻常大陆人的长相稍微有点不一样——或许是少数民族的缘故。尤其这个时候,阿学生气的样子让何焕东觉得有点可爱。
这大概就是他常常惹怒她的缘故吧。
这时候,何焕东突然就想起了解笙的话: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
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或许他应该这样做,就做他心里想着的事情,做他每每看到阿学就会愈发想要做的事情。
然后何焕东撑稳了铁架,搂住阿学的另一只手臂紧了下,低头轻轻亲了下她的脸颊。
那一刻,他好像在体育室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的高中生。
而后果也如何焕东所料,阿学一下子就急了,揪着他的衣领又扇过去一巴掌,但是下一秒就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只是这个地方十分暧、昧,是他的嘴唇。
摇摇晃晃一直没停止的糖浆罐子终于倒了下来,散发着甜味的液体倒在了两人身上,何焕东发誓自己后来尝到的甜味绝对是糖浆,而不是什么女孩子的味道。
两人再次出现在酒吧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舒贝贝正和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讨论男人有哪些恶劣行径的时候,将湿着头发明显刚刚洗过澡还换了衣服的两人的表情看了个满眼。
“啊……何焕东,如果你现在不解释一下我马上就要拿空酒瓶打你了。”舒贝贝指着阿学伸腿挡住了何焕东的去路。
何焕东假装没事人一样简单地回答:“哦,就是我们把架子弄倒了,糖浆洒了一身。”
“我们是酒吧,怎么会有糖浆?”舒贝贝对这个回答明显挑错了重点质疑。
这回解围的竟然是阿学:“你不知道吗,咱们所有的碳酸饮料都是糖浆兑水然后充二氧化碳的。老女人就是没见识。”
“你现在在干什么,护着他吗?你脑子进糖浆了?”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舒贝贝看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两人皱起眉质问。
但两人谁也没人再说话。
不管在后厨发生了什么,总之这两个人的情况好像变得更加尴尬了起来。
舒贝贝觉得她还是离开这个地方乖乖和解笙一起调查鬼头绝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