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叶顷炫看着突然过来的林先生,可惜地摇了摇头。
林先生蹙眉:“为什么?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总之不在国内。”叶顷炫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艾理是总裁的属下,现在应该被派去执行任务了吧。”
林先生坐下,她看着叶顷炫忙碌的样子就忍不住叹气:“我从没想过解总其实是那样一个人。”
“大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舒小姐也不知道。”叶顷炫揉了揉脖子,盯着林先生看了一会儿,“小生生,我其实有点怕。”
林先生挽了一下自己因为有段时间没打理而变长的刘海:“有什么可怕的?”
“十一年了,我从没一个人过,别说打理好解氏公司,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叶顷炫用手掌推开已经码满桌子的文件,内心烦躁。
他其实很羡慕舒贝贝,她想做,便做了。甚至连性命和人生都不顾。但他却不行,解笙同他说,要他守好了解氏,等自己回来。但叶顷炫很清楚,解笙这一去前路凶险。和以前不同,他这次是要去报仇的。鬼头绝用一群孩子当做自己的护身符,可解笙却什么都没有。叶顷炫想同行,却强忍着没有说出口,以前重大决策都是由解笙暗中处理,如果连自己也不在,这解氏怕就真的完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先生托着下巴撇了男人一眼,“你什么时候一个人了?”
叶顷炫略显诧异地看着林先生,嘴唇以一种难看的弧度笑了出来。
林先生知道,叶顷炫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奇怪,尤其是他没假笑的时候。
最近的大雨终于停了,天气也回暖了一些。
站在甲板上吹风是舒贝贝眯眯着眼睛看向太阳的方向,然后一个巨型物体走过来挡住了她的阳光。
“先生抢了我欣赏风景的地方。”舒贝贝被允许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只是她也不敢乱走,平常还是得跟在解笙周围的。
“可我觉得这里风景最好。”解笙拿了一杯莫吉托递到舒贝贝面前,“更何况海上的太阳毒,小心晒黑了。”
舒贝贝用手挡了一下那杯酒:“算了,不喝酒。”
解笙只拿了一杯,舒贝贝不要他就随手放到了旁边:“不会是因为以前喝醉的那一次吧?”
“其实我不喜欢酒的味道。嘴巴便宜,喝不出纯酿的感觉。”舒贝贝倚在栏杆上看着那杯酒,摇了摇头,“唯一的好处也就是那次喝醉了爬进你被窝。”
解笙沉默许久,突然抬头来了那么一句:“我讨厌骆怀枫。”
“这话从何说起啊。”舒贝贝好笑地蹙眉,不知道解笙又在哪里打翻了醋坛子。
“如果我是骆怀枫,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来到我身边。”解笙捻着舒贝贝的短发眼神放空,“我也看不惯君凉那脾气,自己的女人跑了就跑了,连追一下都不带追的。你看他那副悠悠然的模样又怎样,心爱的女人还不是跑了。”
“活该你讨到老婆。”舒贝贝收紧了点自己的风衣揉着脖子,“大概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能到地方了吧。”
解笙刚想说什么,一个船员跑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先生!行驶方向出现鲨鱼群,船长让您先回房间。”
“这有什么的了,让人将所有卫生间停止使用。鱼群不敢来撞大船的。”解笙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甚至都没挪步。
不敢的确如他所说,就算是鲨鱼群也不敢来撞这么大的船。而且就算是小一点的渔船被鲨鱼撞到也不用太过害怕,它们只是想要蹭蹭自己身上的贝壳沙石而已。
“可是船长说……”这个船员有点为难地看着解笙,百十伤虽然没解笙看上去残暴,但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上司。
解笙瞧着他这副事情办不成就要出事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我会回房的,你先去吧。”
看着那个船员点头跑远,舒贝贝挑眉小声道:“百十伤想算计你。”
“是想算计你吧。”解笙揽着舒贝贝,看着没人靠近偷听才说道。
“咱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他想做什么?”舒贝贝也跟着解笙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怕,到时候看。”解笙搂住舒贝贝,脚步加快了些。
现在百十伤不敢明着和解笙作对,但只要解笙一刻没看着舒贝贝,她怕是就会出事。
果然等到了房间,解笙便看见百十伤竟然亲自站在那里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百十伤一副等着看好戏却姑且礼貌的样子让解笙语气不善。
百十伤垂眼避开解笙的对视:“这个……码头主希望同您谈一下,请现在跟我来吧。啊还有,等下船会有些晃,这个女人就先锁在房里吧。”
怪不得之前派人来说有鲨鱼群,原来是为了在这里给自己一个借口。
不过就算百十伤不找这个借口,解笙也不能带舒贝贝去。他在和码头主谈事情的时候舒贝贝绝对不能出现,一是这样未免太猖狂,二是这样舒贝贝的面貌就会暴露给码头主。就算百十伤不认识舒贝贝可不代表码头主不认识,现在的舒贝贝出门总是化浓妆,虽然和以前屏幕上的相比一点也不相似但他不能冒这个危险。
但将舒贝贝留在这里同样危险,就算他有唯一的房卡可以锁门,但这种锁只要一枪就能打坏。
可对于百十伤来说无论解笙怎样选择都对他有利。舒贝贝跟着同去,码头主就可以看看她做处置,这样以后出了事也不会怪罪到百十伤头上;如果没去,他就可以叫人在这里做掉舒贝贝。
相信舒贝贝现在也知道这个困境,所以一直沉默。
“先生,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舒贝贝没沉默多久,立刻摇着解笙的手臂撒起娇来。
解笙暂时不能明白舒贝贝的想法,所以同她对视一秒后点了点头。他相信舒贝贝。
舒贝贝已经松了口气。
百十伤虽然有几分头脑可并不聪明。那样带着得意微笑的表情这男人已经持续了两分钟,所以只有他在刻意维持此表情的可能。而舒贝贝提出要跟着一起这种过分的要求百十伤都没阻止,说明他要么就是非常想让她和码头主连线,要么就是他不敢贸然开口,将他想让舒贝贝留在原地的心思表现得过于明显。联系百十伤用那种模样故意激怒解笙,舒贝贝觉得他是为了让解笙相信,他跟码头主打小报告码头主怒而要临时联系解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有极大可能性,码头主根本没有要联系解笙。或许百十伤是去告状了,但码头主根本没当回事,毕竟对他而言一个女人并不能翻起什么浪。百十伤只是想趁此机会分开自己跟解笙,而他现在之所以还不放弃,大概是看出了解笙不想让她被码头主发现的事实吧。
现在嘛……大概就在拼谁会先放弃了。
但毕竟这些都只是舒贝贝的猜测,她也不知道路的另一端有没有码头主等着。
这一段路平常七八分钟就能走到,可今天却显得异常漫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舒贝贝走在解笙身边,时不时还同解笙说一句悄悄话。
百十伤听不见他们说什么,闻舒贝贝的娇笑声更加不悦。
“等下你也打算就这样进去吗?”快到地方的时候,百十伤停了停,上下打量了舒贝贝一眼。
舒贝贝今天也披着外套,仿佛故意恶心对方一般扭了两步:“反正码头主也不可能真在这儿,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如果他有要求,先生怕是会第一个杀了你。”百十伤打开门,冷笑了一声。
舒贝贝啧啧两声,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解笙身上:“我是为了给先生赚钱才来的,他才不舍得呢。”
“不过如果以后犯了错,还是要打的。”解笙抓抓舒贝贝的头发,将她拽离了自己身上,“提前让码头主见见你也好,反正你的事我也想和他谈谈。”
这个故意疏离的动作其实是在保证舒贝贝的安全,他不能太过纵容舒贝贝,否则容易把百十伤逼急了。
“船长,你说说你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呢?”舒贝贝自然懂得解笙的意思,被推开后也没怎么,上前一步却堵住了门口,“我除了赚钱也没别的什么心思,咱们也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对我好一点不行吗?”
这种撒娇一般的语气让百十伤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时脸色也更阴沉。一来他是不相信舒贝贝,觉得这个女人死了才是最安全的,但如果舒贝贝并无二心,倒也的确有了个好帮手;二来,舒贝贝这样说,似乎是暗中要他放她一马,难不成他的计划都被看破了?舒贝贝不想撕破脸皮想求得各退一步?
百十伤又有点不相信,硬着头皮示意舒贝贝进去。他就不信解笙真敢让这女人见码头主,这样来路不明的人码头主是绝对不会留用的,别说她是个女人,说自己是狂老三简直就是胡扯,就算她真的是狂老三也不行。狂老二都被观察了两三年才正式合作,这个才多久,一周?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让舒贝贝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