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姐,你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在远处观望了很久直到看见叶顷炫拽着林先生不见的唐雅雅,忍不住出声问道。
关于叶顷炫的爱情问题她疑惑好久了,若说像大家传的那样喜欢解笙,她能理解,但是喜欢林先生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她真看不出这两人是互相喜欢的。
瞧着舒贝贝那副看看热闹就得了的样子,唐雅雅却忍不住再这样旁观下去。
舒贝贝叹着气点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问了也没用。”
“哦……”见舒贝贝还是不冷不热的,唐雅雅点头继续装蘑菇。
舒贝贝见她家助理这个模样,还是站了起来:“行啦,我过去问问。”
不过虽说问问,但舒贝贝却没去找林先生,而是朝着君凉走了过去。现在林先生和叶顷炫不知道在屋子里说些什么,她才不进去讨人嫌。
她要找的,是那个欺负她经纪人的君老师。
君凉准备着接下来的剧情,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舒贝贝来到他身边坐下,很是干脆地开口:“君老师,你喜欢林先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君凉弯弯眉毛笑起来,态度暧昧得很。
“你总是为难她,跟情侣吵架了似得。”舒贝贝抱着自己的剧本,无聊地翻看,“要说你想离开解氏也没错,不想带走一直都跟解笙有合作的林先生也没错,可你现在还这样——”
“你说什么?”君凉头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舒贝贝的话,“什么叫我不想带走林先生?”
舒贝贝耸耸肩:“林先生同我说的,你一言不辞离开解氏,都没通知她。再找人也找不到,最后就是得到你已经更换经纪人的消息。”
这是,哪来的话?
林先生同舒贝贝撒谎了吗?不,即便林先生有很多不好可她也不是那种人。想遮掩自己做错过的事,只要不说就好了,舒贝贝也不会过多逼问。
所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贝贝看着君凉突然起身离开,眯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君凉知道了什么,但希望他想通了什么。
更何况不管怎样,现在都已经晚了,叶顷炫虽说成天嘻嘻哈哈的,但抓着林先生走进房间那尽头看着就让人发憷。
诶……怎么现在她还要管这些个破事呢?也不知道解笙现在在哪,还不好好管管他家秘书。
解笙在做正事,只有他能做的那种。
叶顷炫很早之前就找到了当初狂老三抹除纹身的医院,只是那个医生被狂老三吓得够呛,什么话都不肯说。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能再坐着等叶顷炫好言开导了。
“嗯,如果你不说的话我马上就把这里买下来,然后保证你再也没机会接触其他美容院。”解笙踱步,瞧着墙壁上那些照片摇了摇头,“虽说你们本来也没什么前途。”
“解,解总啊……”看上去皮肤细致样貌端庄的女院长在面对解笙的时候,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解笙在院长对面坐了下来,稍微叹气:“这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不看可不行。如果您拿出来,于您于我都不好。”
院长女士有些动容,眼睛已经开始往电脑上瞟。
解笙勾起唇,但眼里却直直地盯着对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至于那个棘手的病患,您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您电脑里那几页我并不感兴趣,我想看对方的照片。”
院长摇着头叹气,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抽屉:“希望解先生不要说出去。”
“这是自然。”解笙接过那份档案,在看到的时候表情瞬间就冰冷下来。将对面的院长女士都吓了一跳。
上面的人是舒贝贝没错,这解笙倒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看着那个数字纹身……
叶顷炫找到解笙的时候,男人已经在码头上坐了半天。
“解总,您怎么还在这儿呢?”叶顷炫靠近解笙,瞧着这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轻咳了一声,“回去吧,要下雨了。”
解笙沉默着,但听到叶顷炫的声音还是抬起了头。
叶顷炫干脆也坐下来,跟着解笙望天:“医疗档案你已经拿到了吧,的确是舒小姐?”
解笙抬手将放在自己身边的档案拿起来直接递给了叶顷炫,示意他看。
叶顷炫打开后,默念着那个纹身的数字,脸色突然怪异起来:“1514770……770?这不是——”
“是北璃的编号。”解笙自嘲地笑了下,“你知道吗,我还想啊……万一狂老三是厌倦了以前的日子,想找个安身之处好好生活。那个酒保不是说了吗,要相信她,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所以我就觉得,她还是有可能对我是真心的。只不过初衷是为了我的钱。”
叶顷炫按住解笙的肩膀,叹口气却觉得更加沉重:“解笙,其实舒小姐她……”
“什么舒小姐!”解笙吼着突然就笑了。明亮的眸子倒影天空的夕阳,艳色的阳光让他的脸颊也红了起来,“是北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亲手推到地狱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她计划好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被人戏耍了一道,像猴子一样演杂耍给他们看!”
叶顷炫皱着眉,对这世间一切都产生了怀疑:“也、也不一定的。你当时只是退了婚,谁都会这样做的。就算北家没出事,你也不会娶她的吧?”
解笙掀起唇,脸上有一种近似疯癫的笑意:“那你知道,为什么北家会倒台吗?你知道,是谁把北氏董事长送进的监狱吗?”
叶顷炫不敢再问,这件事是在他认识解笙之前发生的,具体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如果解家跟北家倒台的事情有关的话,那舒贝贝,倒真是怎么都不会喜欢解笙了。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苦呢?
解笙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他就想在这里坐着,这个他第二次丢掉舒贝贝的码头上坐着。
啊,现在应该叫她北璃了吗?
讽刺啊真是讽刺!解笙你的错,竟然得还一辈子呢!
叶顷炫就这样陪着解笙坐,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下了雨。夏天的雨急又大,却不会很长。但雨点子砸在解笙脸上的时候,他竟不觉得很疼。
许是麻木了,真的疼过头也就不会觉得再怎么疼了。
“叶啊,我赎不清自己的罪,这可怎么办?”雨快停的时候,解笙这样问道。
站着给解笙打伞的叶顷炫想了想,然后摇头:“这事也不是什么报应,你就别多想了。”
“怎么不是报应?”解笙挥挥手,示意叶顷炫将伞遮好叶顷炫自己,不用管他,“我十八岁的时候,只知道爱自己,不懂得爱别人。我母亲临终之前就想着让我身边有好多同龄的朋友,有暗恋的女孩子,但我却对那些不屑一顾。长大一些,我却觉得这些人都没什么可喜欢的。遇到她却就没由来地痴迷,就是喜欢,就是爱极了,就想同她在一起,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时时亲一口才高兴。然后这个人,偏偏是所有女人里最不可能对我动情的那个。”
叶顷炫执拗地给解笙打伞:“回去吧,您再不回去,我就要被雨淋死了。”
解笙这才抬头看到叶顷炫落汤鸡的模样,迟缓地站起来:“回去吧,是该回去了。”
解笙不怪舒贝贝,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这些事都是他自食恶果。
凌晨一点,解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看着沙发,就想到舒贝贝第一次过来蜷在那里瑟瑟发抖看着他的模样;他看着楼梯,就想到舒贝贝在这上面跑来跑去接过失手将蛋糕掉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模样;他看着厨房,就想到舒贝贝在这里问他是不是“第一次”的戏谑。
当真难受。
当真苦痛。
当真绝望。
“你怎么才回来!”
正当解笙沉思的时候,舒贝贝带着点怒意的声音响起:“这都几点了?你说你是不是又去外面胡闹了?怎么都不同我说一声。”
解笙一回头,竟看到舒贝贝红着眼睛站在他身后:“……你怎么了,还不睡。”
一说话,舒贝贝才听到解笙有点沙哑是嗓音,才看到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
“你淋到雨了?快脱下来。”不由分说的,舒贝贝上来就扯掉了解笙的衬衣,“我记得叶顷炫晚上离开剧组了啊,不是去接你?怎么还淋到雨了?今天的雨是急,我早上想跟你说带伞却给忘了。”
“你还能对我这么好吗?”解笙任由舒贝贝将他的上身衣服脱掉,低低地问。
舒贝贝愣了一下,踮着脚伸手去试解笙额头的温度:“你又没发烧,说什么呢?”
解笙垂着眼,想弯起嘴角却发现做不到:“我又想让你亲我一下。”
“那就亲你一下。”舒贝贝踮起脚尖,在解笙的唇上浅尝即止。
解笙仔细地看着舒贝贝,突然觉得胃里难受得很,扯着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