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太师的穷途末路,且说李玄赶回皇宫,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积压了好几天的奏折。
当他回到书房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着实令他震惊了一把。
“皇姐?”
“李稷?”
“你们怎么会在朕的书房?”
李稷明显被书房正主李玄的归来弄得有些茫然失措,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李玄回头瞪着小春子,吓得小春子急忙跪了下来,“陛下,公主殿下是陛下的亲姐姐,奴婢也拦不住。”
李玄冷哼一声。
还是太年轻啊!
“小春子,从现在开始,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李玄挥挥手道。
朕用了你,而且还是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连朕的书房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小春子面如死灰。
但好在他还有一丝自知之明,并没有哭喊着乞求李玄再给他一次机会。
默默的磕了几个头,抹着眼泪离开了乾明宫。
李玄双手负在身后,慢慢悠悠的逛起了自己的书房。
从他一进书房,就觉得自己书房里的东西全部都被动过,虽然又被原丝不动的摆了回去,但凭一个老牌间谍的直觉告诉他。
有人在他的书房里面找东西。
渔阳公主一只手放在了李稷的肩上,不动声色的将他又按了回到了椅子上,淡淡的道:“别分心。”
说完这句话,才扭头与李玄四目相对。
书房中气氛压抑。
“皇弟……回来了。”渔阳公主淡淡一笑。
李玄戏谑道:“朕再不回来,这书房都要换主人了。”
渔阳公主莞尔,“皇弟别说笑了,这间书房的主人现在不还是皇弟吗?”
“现在?”
李玄嘴角微微勾起,“怎么皇姐这话的意思,这间书房以后会换主人?”
渔阳公主看了看李玄,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皇弟这几天不在,奏折积压,臣妾想着可以帮助皇弟分担一下,正好稷儿不是在东宫学习吗,也想考验一下稷儿的学业如何?”
李玄脸色冰冷,一步步朝着桌案走来,来到桌案前,伸手将李稷手中的奏折拿了过来,笑道:“有劳皇姐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揉了揉李稷的小脑袋瓜,笑道:“怎么样啊稷儿,这些奏折好看吗?”
李稷摇摇头,“皇舅舅,这些奏折晦涩难懂,哪有画本好看。”
李玄笑道:“确实没有画本好看,哪你为什么还要看呢?”
李稷想都没想道:“娘亲说了,不好看也得看,以后天天都要看。”
李玄闻言心头猛的一沉。
渔阳公主依旧风轻云淡,“小孩子,多学总比不学好,皇弟您说是不是。”
李玄连连点头,“皇姐说得对,朕天天看这些东西,脑壳疼,也希望有个人帮朕看看。”
“但是!”
李玄话音重重一顿,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渔阳公主,一字一句的道:“仳鸡司晨,惟家之索!”
渔阳公主闻听此言,身躯骤然一震,浑身一股寒意袭来。
“仳鸡司晨?”
“仳鸡司晨!”
“皇弟你也这么说你皇姐?”
渔阳公主不可置信的望着李玄,木讷的摇晃着脑袋,自然下垂的双手微微弯曲。
李玄目光一凛。
他赫然发现,渔阳公主微微弓起的十指之间有细微黑色湍流绕动。
符道?
李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确实是符意唤醒天地元气的征兆。
如果是以前,李玄肯定无法看见。
可今非昔比,他得了无极观千年符道传承,任何关于符道的东西在他眼前都无处遁形。
“惟家之索、惟家之索!”
渔阳公主突然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掌心的黑色湍流越来越凝实,就连眼瞳的白色也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呈现出深渊一般的黑。
李玄心头巨震,回想后世经常说的一句话。
黑化!
渔阳公主竟然被自己一句话激得立刻就要黑化。
李玄的心在这一刻悬了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
忽然间,一个怯懦的声音在书房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