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跟着司马威风走到正殿,给魏见蓝赐了堂上座又看茶,都不敢做声只能看着魏见蓝的眼色。司马夫人更是端茶倒水后站在角落哆哆嗦嗦,早就听说这位皇子的脾气,自己刚刚又没忍住多了嘴,真怕这个三皇子脾气一上来,就株连九族了!
魏见蓝捋捋袖子,“这司马山庄,确实大了些!”
司马夫人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以为又要生事端,赶紧跪下,“承蒙皇恩,才有今日的司马山庄!”
“起来吧,本皇子不是来苛责你们的,只是刚处理完边关事宜,顺道之下起了游山玩水之兴忍不住与令公子一同前来看看素来以气派闻名的司马山庄!”
“不知犬子何事冲撞了皇子?”司马威风坐在堂下问道。
“前几日,令公子带着随从拦下我们正在押送异族的人马,并挡在我的马车前举剑挟持,滋事重大,便连带着司马山庄削籍制裁,不知几位可服我的判决?”
“当然是心服口服,犬子太莽撞了,是老夫教导无方,之前多有得罪,今日见三皇子,原来竟是这等通情达理,善心的好人!”
“何来善心可言?”魏见蓝喝口茶有些奇怪的问道。
“自是这救了异族的性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被旁人知道,此事…”
魏见蓝目光一凛,竟是个老狐狸,怪不得司马旭讲话句句含沙射影,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子!
“何来异族之说?我只是救了一个寻常女子罢了!”魏见蓝带着威严凝视着司马威风。
司马威风也不畏惧,继续点明,“寻常女子可敢脱下披风示人?”
雪听到此话,赶紧退后一步,将披风的衣角进一步遮住自己的脸。
“她偶感风寒,不能示人!”
“我们之前容留过另外二人,即使是易容也能看得明白,三皇子不用掩饰!”
“并非掩饰,易容留在身边只是怕遭人口舌罢了,这三人身份可疑,留他们只是为了查出背后更为庞大的势力,想要一网打尽,父皇就算是知道了此事也不会降罪于我!你们私自容留异族,才是死罪。”魏见蓝见状干脆直言。
“皇上不降罪无碍,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倘若百姓知道了…”
魏见蓝气极站起来捏碎了茶杯,“你们司马山庄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司马夫人吓得立马接话道,“三皇子息怒!容留异族,大家都有份,若被世人得知此事司马山庄也得不到好处,也自然是不会公之于众的!”
魏见蓝镇定下心神,重新坐下。“说,你们是何目的?”
“三皇子见谅,并非有意顶撞皇子,只是司马山庄,三代为商,虽我们不在乎从何籍,只是这祖传的买卖不想毁于一旦。”司马威风拱手道。
“原是为何,只是之前的买卖已经移交到户部无法重新归还,本皇子就特许你们司马山庄恢复原籍重新经营吧!但我有一个条件,令公子依旧属贱籍,异族事情过于复杂,他又牵扯其中,必须随我一起查清异族的事宜。”魏见蓝直视着司马威风。
司马威风低眼沉思片刻,抚着胡须,“能跟在皇子身边当差,自是十分荣幸的!只是犬子大字不识,武功又只得皮毛,恐拖累了皇子。”
“无妨,只要司马庄主同意即可!”
“自然…同意!”司马威风箭在弦上,只能同意。司马夫人听得这句话,掉下了眼泪,虽是不甘,也不能反抗,心知当下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几人坐了片刻,又随司马威风四周再转了转,说了可以召回下人的话,领了山庄家圈一头公牛和两头驴又重新准备向军部的方向进发。
走的时候,各有心思,司马旭含泪向父母道别,风雨雪三人也跪下答谢,魏见蓝和司马威风对视一眼,说了声告辞便牵着驴向马路上行走。
几人一直挥手道别到山庄门匾已经看不清,魏见蓝才开了口,“快加紧些脚步去军部吧!”
司马旭斜睨了一眼牵驴的魏见蓝,“要走你自己骑驴快点走啊,你自己一头,我和高雨落一头,高风起和高似雪一头!”又回头看着三人,“都会骑驴吧?”
三人怔怔地听着这陌生的名字,皆点了头。
“你还给他们起了人间的名字,有意思!先不提这个,正事要紧,我不会骑,你来载我吧!”魏见蓝也不犟嘴,直言道。
司马旭本又想揶揄,但看到魏见蓝一脸真诚又焦急的表情,郑重地对着三人道,“那你们三人分两头驴,我和魏见蓝骑牛!”
三人答应下,风和雨上了一头大一些的驴,雪一个人上了一头小驴,司马旭拍拍牛背,先上去了,魏见蓝表情略显尴尬,踌躇了一下,也上了牛背。
一行人就这么奇奇怪怪的穿梭在大道上,偶有农田路过,农夫皆驻足看上那么几眼,魏见蓝均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
虽然没有马匹快,但这家畜确实像司马旭所说,极通人性,仅花上半天时间还未天黑就看到了军部所在的城门。
城门驻守的官兵,看到这几个不伦不类骑驴骑牛的穿着各异的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便伸手将其拦住,不让通行。
魏见蓝率先下牛,整理一下衣襟,咳嗽一声,上前去露出皇子腰牌,官兵看到腰牌,又大骇又不解。“不知是皇子,小的们有眼无珠,恕罪!”
“无碍!”
几个人接连下了牛和驴,官兵们接过,司马旭交代他们放归即可。
“听说邱长理被杀一事,司马山庄买卖暂断,我们没有马匹和马车可用,只能快牛加鞭赶了过来,尸体可还完好?”魏见蓝询问身边最近的一名官兵。
“回皇子,尸体还在灵堂,保存较好,皇子可随我前去。”官兵带着头,一行人朝城内的军部走去。
只见城内各大商铺都关了门,门前带孝,街上光景凄凉,走到军部,匾上一对大孝花遮盖但隐约还是可见血渍斑斑。
走到灵堂,哭声一片。
几人也戴了孝,才接近了尸棺。只见前几日还威风凌凌的邱长理,此刻尸首分离颜色暗紫躺在棺椁里,脖子上干涸的血渍还在,眼睛怒睁着,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
“三弟不是去了军营,怎么这么快又重回城中?”只听身后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魏见蓝回过头,“皇兄?”
“大皇子…”司马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