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泪眼驻足了一阵,眼看着气势磅礴的飞雪,迅速地掩盖住了娘亲的尸身。三人最后对视一眼,只能起身趁着飞雪向南前行着。
没有了娘亲的队伍,显得异常的冷清,三人默不作声踉踉跄跄地行走在雪地里,一边走一边迅速地清理着足印。
终是走了一天一夜,三人才看到不远处模糊的断崖,和那断崖对面隐约可见的植被。
累了一天的雪像是沙漠里看见了绿洲一样,扯着已经哑掉的嗓子在风雪里喊着,“是断崖,我们到了!”
回过身来,却是看到风虚弱的跌倒在地,红扑扑的小脸明显是感染了寒症。
雨连忙接过风的身子,两人一起跌坐在地,焦急的雨连忙对着还在愣神的雪喊道,“快拿出粉雾果,升起火堆来。”
雪赶紧从衣兜里掏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的猩红,只恍神了片刻,便赶紧掏出香囊袋倒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粉雾果和火折子、小刀等物件。
“上头交代势必要把这高山族全族歼灭,这都走了几里地却见不到一个活人……”不远处传来异族的响动。
雨用眼神示意雪,正好旁边有一处小山坳,两人赶紧拖着风和一地的果子等物件窜进山坳里。
风还在模糊中呓语着,雨只能捂住他的嘴,幸好此时的风极度虚弱,被捂住后发不出任何声音,而雪和雨只能紧张的对视着。
“这么认真干嘛?我们守好这断崖金桥就好,高山人必不可逃,我们留着性命到时候吃香喝辣岂不快哉!”另一人叫嚷着,窸窸窣窣的脚步俨然快要逼近。
“大兄弟说得对,看这雪势浩大,高山族人走出来也得冻死,想必只要守住断崖金桥,一个活口都难留,我们现在要不回营避避这雪势先?”先前一个附和道。
“我看也成,这雪没日没夜地下,走路都困难!如今城内都攻破了,高山族估计也没剩几个余党,掀不起风浪,我们不用太较真!快走吧,回营生火去。”说着声音逐渐远去。
雪和雨松了一口气,瞥见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不用药,风能行吗?”雪小心翼翼小声询问着雨。
雨没说话,赶紧用布包裹着粉雾果,挤出汁液来,捏开风的小嘴,任凭汁液流入腹中,雪也连忙上手帮忙打开风的小嘴。
风咳嗽着,雪警惕着望向外面,还好风大雪大,咳嗽的声音已经迅速被吞没。
虚弱睁开眼睛的风,先是看了雪一眼,那是满满的责怪、厌恶还有惊恐。
雪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回过头被虚弱的风一掌推开,惊异的雪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如此虚弱的风竟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
雨拽过风的身子,“休要任性,大雪天寒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如今外敌当前,我们先别内讧,保命度过这断崖要紧。”
风冷哼一声,虚弱却倔强地说,“丧门星,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爹爹娘亲肯定都是被这个怪物所害,你看她一身腥红…咳咳咳”,说着说着又咳嗽起来。
雪有些畏缩地环抱着自己的身子,注视着衣袖的红。
“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雨着急的竟然掉下了眼泪。
风有些震惊,于是也不再讲话,只是在风雪里不断咳嗽着。
“风犯寒症,如今我们为了绕过异族眼线,生火堆抗寒是无望了,姐姐只能督促你,必须半个时辰吸取一次粉雾果汁液。雪休要在意风的病语,娘亲刚去,我们要一心团结才是。”雨吸吸鼻子又振作道,“此地不宜久留,如今断崖金桥必是不可前去,绕道而去吧!”
雪的小脸抬起,是无限悲凉里夹杂着的坚毅,不由得看得雨一愣。“幼时我随爹爹打猎到过此地,再往西行有一条断索,既有断索,肯定有前人从此处引渡,可以一试。”
雪一句也没提关于风的伤害,雨看向雪的眼神多了一丝感谢和肯定,好像大家经历过这场战争都长大了。
“那就听雪的。”雨是看着风讲出的这句话,也是在用眼神暗示风不要再多言。
风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讲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让人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