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君回向兰舟竖起大拇指:“哇!你好厉害!一语道破真相呢!”
兰舟笑不出来:“少给我扯开话题,得罪谁了?”
“魔界队伍。”洺君回直截了当地说道。
“呵呵。”
兰舟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我实话跟你说吧,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感觉有几个方位被人监视了。”
洺君回被吓得瞬间回魂:“卧槽,来这么快?!”
兰舟都气笑了:“感情你还是专程跑来这儿的?”
洺君回矢口否认:“不不不,真不是,姐……跑路的时候,发现你们的。想着……多群朋友好内啥嘛……”
呵呵,兰舟都不想吐槽了。她就知道没好事,不过……魔界迟早会遇上的,她倒不是担心这个。
“行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伤我们会治的。不过麻烦你就别再跟我们演了,有什么说什么。”
洺君回非常真诚地点了点头:“放心,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爱认错。”
简称怂,兰舟心里吐槽道。
“内什么……那我出来了?”
“不行,搁那个坑里躺着,出来捣乱吗?”
。。。
。。。
夜晚悄悄来临,大家也在营地的篝火旁集中起来。
月亮升起,月光撒下,将这片大地照亮。
篝火的火星子,在这个柴火里旋转跳跃,然后溅射出去。
夜晚的风,凉爽得不像话,洺君回瑟缩着脖子,如此想着。
“行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洺君回,鬼界的少司殿。”
洺君回勉强扯出个笑脸。
鹿爻不紧不慢地将手中刚烤好的食物,递给兰舟,然后朝着洺君回淡然一笑:
“少司殿的伤还好吧?今日回来看见您浑身是伤,还是蛮惊讶的。”
洺君回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怎么说也是鬼界少司殿,居然现在是所有人里最狼狈的一个。
兰舟接过鹿爻烤好的食物,啃了一口:“好了好了,小鹿别嘲笑他弱鸡了。咱说回正题吧,你是怎么跟魔界结仇的?”
洺君回摸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忍不住叹气:“诶……说来话长,这事儿还得追溯到刚进遗迹那会儿……”
刚进遗迹的时候,洺君回是和另外几个鬼界的参会弟子走在一起的。
因为队伍被分开,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先寻找剩下的队友。
结果队友没寻到,反而是寻到了一个看起来外表贼弱鸡的小少年。
少年皮肤白皙得不像人,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不像是这片遗迹的原住民。
所以洺君回便上前去询问他,到底是哪个队伍的人。
真不是洺君回圣母心泛滥,而是少年长得过分秀气,还一直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倒像是有困难的普通人。
对,普通人。
洺君回下意识就以为少年是修仙界的人。
虽然那个少年身上穿的校服,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宗门的。
不过修仙界,一家都有好几种服饰,洺君回心大地以为是个小门派的弟子。
来之前,洺玖夜也找过他,曾跟他嘱咐过,在关键时刻,要记得向着修仙界的队伍。
不然,他还真不想管这个烂摊子。
“……所以,在进遗迹之前,那么多队伍集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先认一认队伍?”
兰舟好无语,这人已经不能用脸盲症晚期来形容了吧?纯纯二笔。
“而且,我们的人都不蠢,谁闲得没事站荒郊野外低头思故乡的?”
许青都被无语到想笑了。
洺君回却十分委屈:“关键是,那人他还误导我!在看见我过来之后,他还特意装作是走丢的修仙界弟子。”
“他不误导你,他还跟你坦白是吧?”
许青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赤焱淡定地喝了一口开水:“不慌,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你怎么会跟他们结仇的?”
洺君回说到这个,自己也脸红了:“主要是……我好像打扰人的好事了。”
实际上,那个少年装作是走丢的修仙界弟子,就是想洺君回别多管闲事。
哪里知道洺君回会有这么好心肠?
兰舟都笑了:“你是真厉害。”
“具体是什么好事?这遗迹还能有什么好事?”许青直击重点。
“嗯……他们好像是在找遗迹内残存的幻境守护。”
啥?兰舟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是什么。”
这回轮到洺君回无语了:“你这都不知道?”
兰舟:“有知道的必要吗?咱比的不是积分吗?”
洺君回:“那你和你的积分过一辈子吧。”
兰舟:“ok,fine。”
徐越天:……咱聊得好跳脱,有谁意识到了吗?
还好,燕旭还记得正事。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怎么惹到魔界的人的?”
洺君回摆了摆手:“害,好心办坏事了呗。他一直想要摆脱我们,但我看他一副弱鸡样,担心他安全,就想着把他先送回来。”
……兰舟还能说什么?
“你这么好心,你真的,我哭死。”
洺君回表示很害羞:“诶~应该的应该的。”
远方的许延维,此刻守在遗迹大殿外,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储物囊,脸黑里个彻底。
如果他知道洺君回还搁这儿害羞,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吧?
点烟.jpg
许延维当然不知道,但他还是好生气。
打开遗迹大门的“锁”被人拿走了。
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此刻多了一层不合适的阴霾。
“该死!快去找那个鬼界的人!别让他跑了!”
。。。
。。。
兰舟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呵呵……遗迹守护,一听就逼格超高的东西,八成被锁在某个地方……”
“诶~!还真是这样!”
兰舟:……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洺君回从兜里掏出来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朝众人展示道。
兰舟凑近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个正方体,无比形似魔方的东西上,各种复杂的花纹。
上面还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感觉是代指某些指令。
“喔……”
兰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把那个东西拿走了。
“所以,你为什么把这玩意儿拿走?”兰舟凝视着洺君回。
洺君回也没藏着掖着:“当时他一直想走,我怕他出问题嘛……”
“后来看他动不动就把那玩意儿攥手心里,以为是什么纪念品。反正会还给他,所以我就把那玩意儿拿走了,免得他又想跑。
“确实,后来他不想跑了,他甚至不装了,直接把魔界的队伍带了过来,追杀我追了一路。”
洺君回一脸无辜,整得好像全是那个少年的错。
听了半天,兰舟大概也猜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份——许延维附身的那个弟子。
兰舟倚靠在背后的大树上,浑身放松:“他最开始肯定还是有想过,让你带他来找我们的。什么目的,我不太清楚。”
“总之肯定有这样的打算。”
作为许延维的眼中钉,修仙界的队伍在一秒他都不安心,既然能顺手除掉,那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许延维可能都没想到,洺君回这么的尽职尽责,居然不惜拿走他的东西,都要带他来修仙界队伍。
本来一箭双雕的好事,硬生生变成被动跟随,许延维再能忍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
总结,洺君回简直就是活该。
“另外,你为什么没感知到他身上的魔气?”兰舟想起来这档子事。
洺君回眉头一皱,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嘶……你别说,好像还真没有……”
洺君回纠结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撒谎。
“他身上一丝魔气都看不到……”
许青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话:“是不是跟我一样?一点魔气都没有?”
洺君回的眉头被挑得飞起:“哈?什么意思?啊?确实跟你们修仙界的人更像。”
“而且,有一个完全不像魔界之人的名字?还是许姓。”兰舟都乐了。
洺君回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魔尊后裔早就消失在漫长的岁月当中,许姓早就不是魔界最尊贵的姓氏了。
“对,叫许海。”
许青冷笑一声:“你没发现他是魔界之人,还真不怪你。”
他说着便站起身离开了:“一个叛徒而已,被附身了?真是耻辱。”
这几句话,把完全身处事外的洺君回搞懵了:“啥啥啥?的啥啥啥哈哈啥啥啥啥?话不能说清吗?为啥让我猜啊。”
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兰舟:“他不说你说吧。反正你俩一个队伍。”
兰舟叹了口气:“算了,你这智商……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城府极深。”
说罢,她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洺君回正欲伸手去拦,没想到大家都站了起身来,准备离开。
“喂喂喂!你们听我说话啊?!这么走了算几个意思?”
兰舟笑着说道:“你最好还是给我们老实点,因为你我们才被魔界队伍盯上的,最好安静点,不然立刻把你丢出去投降。”
才怪,单纯是不想把洺君回拉进这件事里。
孩子脑子不好用,但是孩子善良。兰舟对单纯的傻子都抱有最大的善意。
阿门。
其他人见兰舟不解释,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这个嘴去说。
“少司殿,您才受这么重的伤,回去躺着吧,打退魔界队伍交给我们就是。”
鹿爻适时去安慰了一把洺君回,当然,是当病号安慰的。
虽然洺君回最后来找兰舟,带了几分坑蒙拐骗的想法,但他受重伤也是真的。
他跟鬼界的队伍,定然不是无意间走散的,应该也是意识到许延维,是在追他手中的东西。
兰舟意识到这点,便没有去为难洺君回。
总之,善意是有的,就是不多。
。。。
。。。
另一边,许青飞上枝头,独自一个人赏月,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情绪。
兰舟在地下看了他一眼,便也跟着飞上了枝头。
“怎么?帮忙守夜?这么好心啊,感谢感谢。”
兰舟率先嬉皮笑脸地出击。
许青蔑了她一眼,没说话,看样子情绪很不好。
兰舟也没有在意,只是凑过去,一脸欠揍的表情:“哟?不高兴了?”
许青没看她。
“哼,不理我?不理我我也要说……”
“那个许海……是当年没能成功开溜的魔尊后裔吧?”
许青笑了:“什么叫没成功开溜?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好吧?”
许青都被气笑了。
“他们就是一群叛徒罢了,叛徒叛变……哪里来这么多理由?我只是想杀了他,用魔族的方式。”
兰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瞬间就知道许青在想什么了。
之前就很想吐槽,魔族奇奇怪怪的尊严。
实际上许青也清楚,许海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获得了优待的模样,更像是饱经折磨。
许青看不得自己族人受累,只不过他的处理方法是送他去解脱。
也是……这个乱世,确实死了更快活。
兰舟看着一旁死死盯着月亮的许青,没有说话。
“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憋屈了那么久。”
许青倔强地没有回头:“我乐得清闲……”
“喜欢清闲那你为什么又想回去?”
“你管我。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就不会送给他们,那是我的。”
许青越说越小声。
“对,希望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千万别影响了之后的发挥。许延维可是必须要死的,那个少年……我不会让他活下去。”
许延维有附身他的能力,一次可以,那再来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许青藏在另一边的手,捏地嘎吱作响。
“我……清楚……”
魔界里,剩下的魔尊后裔,要么成了实验的对象,要么成了可控制的傀儡。
没有一个活得有人样。
许青原本对他们是不屑的。
但,一次监视,许青以外和那个傀儡同族对上了视线。
原本好看的眸子里,光芒暗淡,他空虚的模样,好像早就失去了灵魂。
不知道怎么活,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否活着,亦或者说是……活着和死了,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许青吊儿郎当的,从小就这样。
他曾经是最不想回去的那群人中之一。
“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盛云洲挺舒服的。”
许青在树上荡来荡去,树下站着苦口婆心教育他的祭司,完全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