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你想做什么？”
方卓尘认真地想了想，他凝视何照的眼睛，说：“我想去读书，有个朋友说，我如果去读书的话，应该也能有出息，所以我想回归校园。”
方卓尘炽热的眼神，让何照心里一虚，甚至有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感觉，还莫名觉得有点刺激。
何照努力抑制住想要往上翘的嘴角，说：“读书很好啊，你的人生真是可以说人人称羡了，二十才冒头便经历了辉煌，尔后还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路。何去何从，自己说了算，反正年轻，想做的都可以去尝试。”
“借你吉言。”
FC俱乐部的录制告一段落，方卓尘要领他们去食堂，但小平摇头：“不了，我们还要补点空镜，因为到时候这段是会被分开剪成开头和结尾的，所以要用到的空镜比较多。你们先吃吧，吃完休息会儿我们再出发。”
方卓尘听完，突发奇想：“那既然这样，我们能不能先走？”
何照见他眼神暗示，便也跟着附和：“因为我刚才跟他说，我没去过奉林，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去走走，等你们一到，我们马上汇合。”
小平犹豫了下：“但是我们买的是大巴票，不是高铁票，如果你们提前去的话，可能要改签。”
“没问题。”方卓尘一口答应。
小平又不放心地说：“那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哦对了你们把箱子给我吧，我们一会儿帮你带过去，不然你们要跑景点的话也不方便。”
“多谢。”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打车去大巴站。周末的大巴站格外拥挤，到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时不时还会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何照大学之后就没坐过大巴了，高中那时，还是为了去见外地的朋友偷偷坐的，前后座都在大声喧哗，体验感很一般。
他们去的是城北老站，历史悠久，设施都很老旧，还是人工检票。
“坐过去多久啊？”
“两个小时。”方卓尘看了一眼手上的票，“我也很久没坐大巴车了，都是走高铁，我研究下我们往哪个口走。”
方卓尘正研究着，何照手机响了，她取出来一看，是何熹。
何熹多半是受委屈了，她一受委屈就撒娇，带着哭腔说：“表姐！我打游戏又碰到气人的东西了！你快上王者营地给我出头，我拉群了！”
何照很无奈，说：“你先说清楚什么情况。”
“我一楼选的中单啊，然后她就不高兴了，跟她cp骂了我一整局，真的素质极其低下，骂的超级难听，那种我都说不出口的话。她现在还在群里骂！你快来！”
何熹表面咋呼，本质上是个有教养的乖乖女，但玩游戏嘛，鱼龙混杂，总会碰上一些无缘无故要惹事的人。何熹之前吐槽过好几次，何照看不过眼，便单独对何熹开启免费的代骂服务。但凡有这种事情，由她来代劳。
何照追问：“那她cp也跟着骂？”
何熹：“对啊！但是她cp没怎么说，就她一个人，说得特别难听。”
“知道了，挂了。”
何照迅速打开王者营地，群里几乎全是一个叫喵喵的女生的文字，满屏都是“鸡”，张口闭口说何熹缺钱，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何照不禁皱起眉头。
一旁方卓尘猜出个三分三，凑了过来：“算了，这种人别理她就行了。”
“算了？”何照音调升高，“这怎么能算了？你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搁谁能忍？”
何照开启暴走模式，疯狂打字：你对“鸡”这个行业这么了解莫非是你的家族产业？祖祖辈辈都从事这行？不过也是，这行门槛低，对文化素养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技术难度，是个人就能干，看来你们家族在这行挺有威望啊。
何照想了想，将方卓尘的头推开：“别偷看了，骂人有什么好看的。”
“蛮好看的。”方卓尘冲她竖起个大拇指，“你这么骂信誉分岂不是大残？”
“怎么会，你看我有半个字脏话吗？”
“确实如此。。”方卓尘无法反驳她的话，“不继续了？”
何照傲娇地扁扁嘴：“我不喜欢一人一句这种骂街，我等她说完，我再说。”
那个女生嘴巴依旧很脏，甚至她没听出来何照想表达的意思，何照想了想，转而向沉默不语的男生开火，隔山打牛：我可以理解年轻人需要宣泄，网络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渠道，在网络世界跟你谈对错，反而显得我可笑。但是小兄弟，物以类聚啊，与什么样的人为伍，便会被定性为什么样的人，你爸妈生你下来是为了养大一个瘪三？然后迎娶一个太妹为妻？人固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前程。你好好想想活着是为了什么。
但是女生好像还是听不太进去，甚至嘲讽何照“老”。
何照受不了了，好言相劝不管用呢。
她立刻反唇相讥：路边的野狗多年轻，但我不会去羡慕一条年轻的狗。如果只是作为一条生命而存在的话，年龄不过就数字而已，又有什么意义？
何照一边走一边打字，她九宫格用惯了，打的飞快，直到上了大巴车才消停。车上没什么人，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感觉读过书的人，骂人就是不一样。”
何照摇摇头：“这跟读过书可没什么关系，只是能够熟练的驾驭中文这门语言而已。反正你就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为了激情互喷，而拉低自己的档次，去刻意迎合对方口头习惯，要找自己的节奏。”
方卓尘突然来了兴致：“我经常看到他们说王者荣耀是个搓手机的游戏，十个人坐在那搓手机，这怎么反驳？”
何照不假思索地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搓手机能搓到炉火纯青也是本事，你理他们干什么。保不齐就是搓不明白才在那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