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然对着他躬身一拜,“臣告退。”
命格之中的那些,她一定能规避。
一件事想明白了,其他事,她也能想到了。
所谓情劫,她不是避开了慕辞吗?既然如此,顾寒舟这边,她也能。
乐笙然走后,闻良自阴影处走了出来,他躬身道:“陛下。”
“看到了吗?这就是唯一的结果。”顾寒舟自嘲道,靠着龙椅,笑的悲怆。
“陛下,并非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结果。”
“你终究,还是劝朕放下。”顾寒舟睁开眼看他,眼神莫名。
闻良单膝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属下希望,您能幸福。”
“国师……。”他话语顿在喉咙处,迟迟没有开口,直到顾寒舟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来,他才轻声道:“她不愿,即使勉强您跟她在一起,也难以长久。”
都知道她不愿,他也知道,感情勉强不得,可他只是诉说了自己的感情,甚至她连走,都没有阻拦。
玄清宫内,嗑着瓜子的两人等的百无聊赖,柳言言伸出舌头让顾凌白看,“我舌头起泡了。”
顾凌白给她倒了杯茶,轻轻吹着,待微凉了才递给她,柳言言一口喝尽后,还未说话,就瞥见乐笙然回来了。
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渣,柳言言笑嘻嘻的道:“然然,有没有时间去散散步?”
乐笙然离她不过数步之遥,对上她笑嘻嘻的态度,也只是淡淡开口,“师姐,我要出宫一趟。”
她向来便是这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柳言言一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吗?”柳言言疑惑道。
“嗯。”
“有很重要的事吗?”
“是,所以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回清心观住了。”乐笙然说着便朝殿中走去。
“难得,我跟你一起去。”柳言言急忙道。
乐笙然看了一眼顾凌白,“你们随我来。”
乐笙然对候在殿外的熏衣两人交代了一番,熏衣,蝶衣便去准备她要出宫带的东西去了。
进殿后,乐笙然没说请坐,顾凌白也没有落座,站在柳言言身旁,笑看着身边的人。
乐笙然走到案桌前停下,转过身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那种不染纤尘之感令柳言言一阵心惊,“你们何时知晓陛下对我有意之事?”
柳言言心跳加速的侧眸看向顾凌白,心道:完犊子了,她知道了,这兴师问罪来了。
顾凌白倒是没听出来她话语中有任何不平之意,轻轻捏了捏柳言言的手安抚她。
刘言言讨好的道:“我也是从他俩通信之间看出来的,那啥,我也没想着撮合你们,只是袖手旁观来着。”
那书的事,她是不敢说呐!
“左右事情你们都知晓了,那么我也同你说清楚,没有这个可能。”语气依然平淡,没有气恼之意。
“你跟陛下坦诚此事了?”柳言言诧异的看着她。
乐笙然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轻语道:“师姐,国师只能是国师。”
语气虽轻,话语的份量可不轻,一句话就表明立场。
柳言言凑近,去拉她胳膊,“然啊,对不起,我就觉得你孤零零的,我也想……。”
“我不想。”乐笙然侧开身子避开她的拉扯,避开只是本能的不喜与人触碰,而非厌恶,倒是看的顾凌白眉心一跳,立即去看柳言言的反应,担心她受伤。
柳言言嗫嚅道:“那这次我跟你同行好不好?”
“随你。”乐笙然淡淡道。
“那我带上家属?”柳言言瞟了一眼顾凌白,试探道。
乐笙然依然淡淡道:“随你。”
柳言言眯眼笑了,她家然然没生她气。
顾凌白疑惑的问了句,“国师你不生气吗?言言瞒了你,你都不生气吗?”
乐笙然淡淡道:“既是事实,为何要气?更何况,你们远在岭南都发觉他的心意,我近在咫尺却未曾察觉,自己愚笨不知,却怪罪知晓的他人又是个什么道理?”
顾凌白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他会动心,只因是你,无怪乎!”
柳言言赶紧捂着顾凌白的嘴,小声给他咬耳朵道:“啥时候了大哥,你还搁这调调说呢,她是不气,但你也别火上浇油呀!”
“不需要你夸,真不需要,然然不喜欢。”
顾凌白大气都不敢出,听话的点了点头,柳言言才松开了手。
她做事想要弄个明白,一旦明白了,她便能快快的过了那个坎,至于顾寒舟那边,可能就需要些时间了。
“然然,此行是去哪儿?”见她收拾案桌上的东西,柳言言问道。
乐笙然看她一眼,回道:“临栖镇。”
“做什么?”
“路上说。”
顾凌白见她们二人你来我往的都没问到他想知道的事,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国师,我多嘴问一句,你告知陛下了吗?”
乐笙然道:“会有人告诉陛下。”
顾凌白心道:这是有策略的逃避。
正这般想着,熏衣在殿外欠身道:“国师,闻统领求见。”
乐笙然应允了,不消片刻,闻良便挎着个包袱,带着佩剑入了殿中。
顾凌白看着他腰侧的剑微微眯起眼眸,好稀奇,同竟能佩剑入殿,这般行为顾寒舟允许,是对他绝对的信任吧!
“参见国师。”
他单膝跪下,未等问话,他又道:“陛下吩咐属下来随国师一起出宫。”
顾凌白:这他都料到了?
柳言言则是在留意乐笙然的反应。
乐笙然没有立即开口,这还是她清楚顾寒舟心意之后,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他。
他对自己果然很了解,知道这件事被挑破之后,她会选择在最短的时间出宫,让二人不那么的尴尬。
预判了她的动作,吩咐闻良过来,都是在冷静之后迅速判断做出来的,而且未有试探,直接言明随她一起出宫。
“好。”她自是不会拒绝。
一路上有柳言言跟顾凌白,气氛也极好,时常能听到柳言言那似鹅一般的笑声,有时趴在马背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凌白这时往往都会在一旁给她顺气拍背,乐笙然则是勒马在一旁看着前方等待。
偶尔笑笑,却也是浅浅的一瞬,便敛了神色,神情淡漠的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