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疏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泪,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妹啊,他们几个太不像话了,给人家卜算出来命中死劫,偏偏那个关门弟子就是犟种转世,非不让他们改,这几个老家伙哪肯啊,转头回来就让我们下去给人破劫。”
辛疏指着他们,一副要她给他们打抱不平的模样,“你瞅瞅,他们毛都急白了。”
鸿无雁跟木清酒连着几个巴掌招呼过去,一边殴打辛疏,鸿无雁一边跟乐笙然说道:“笙然,大致情形是这么个回事,但这些个东西实在无用啊!”
“你那些个师姐自告奋勇要去,结果看到人家腿都迈不开了,更是不知羞的馋人家身子,丢脸的哟!”
木清酒也赶紧附和道:“她们把人丢尽了,要不是金佛寺的方丈看着我们两家关系,早把她们赶出去了。”
乐笙然扶额道:“让师兄他们去。”
时渊一脸痛心疾首,赶紧挤到前面来,“笙然,你当你师兄们是个好东西啊!一个个的把我们清心观名声都败尽了。”
“在寺里喝酒吃肉,跟香客谈天说地,摸人脉算命,抢人家寺里的香火,你说无耻不无耻!”
那边站着一排排的男子齐声道:“师父,我们这是助世人。”
鸿无雁接连踹了几人,“放屁,你们挑的尽是那些求姻缘的美丽女子,一身富贵的公子夫人,真当人家佛门六大皆空,这点就看不出来了吗?”
乐笙然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安静,“所以前前后后去了多少人。”
木清酒笑的有些心虚,“也不多,就十七个。”
乐笙然不说话,十七个清心观的弟子去佛门给人破劫,都无功而返,这叫不多?
她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其他几位师叔伯,他们哀叹着摇头,想来被他们伤的话都不愿多说了。
她看向另一排站着的师姐们,“师姐,你们……。”
没等她说完,落以凝座下弟子游雨珊就主动上前。
“师妹,不怪我啊,我当时没想怎样的,谁叫他当时光着上身在练拳呢,那汗水划过那完美的肌肉线条,看的我心头一热,差点就把持不住啊!”
乐笙然闭了一下眼,游雨珊说完还吞了口唾沫,怪不得其他师叔伯们连话都不说了,一点也不奇怪。
方望舒座下弟子莫白往前挪了小半步,脸色嫣红,眼里还有些难为情。
“然然,佛子那张脸长得太对我胃口了,再加上那一身禁欲的气质,我的天,简直迷死我,我也没想着把人拉下神坛,就想着摸两下感受一下就好了,可他不答应。”
他答应了才有鬼,一个佛子会允许一个女人在他身上乱摸,那必然六根不净,如何能潜心修习佛法?
“师妹,我也是……。”
乐笙然不忍再听,抬手制止了她们,一个个的去破劫,结果馋人家的脸跟身子,人家是佛子,戒了七情六欲的,她们怎么下得去手!
而且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做这种事是不对且卑劣的,不是心头一热,头脑一热就能解释过去的,而且她们是清心观的人,救世人是职责所在,却去骚扰旁人,又是何等的荒谬绝伦。
木清酒拉起她的手,一双眼里泛滥着泪意,“徒儿啊,这清心观没了你可咋办呀!你这些师兄师姐们,连这个劫都破不了,被人赶下山门,是我们清心观之耻啊!”
乐笙然无语凝噎,她看向他们,“如果我此番没有回来呢?”
“你三师兄跟五师姐已经动身去见你了,咱们也不好意思接二连三的让人去金佛寺给人添麻烦,所以想着让你去解决了,咱们清心观的名声也说的过去啊。”
见乐笙然一直盯着他们看,木清酒解释道:“其实你师兄师姐们也不是那么的无用,实在是这次的人身份特殊,又是个硬茬,他精通佛法,看透生死,根本不愿破这个劫。”
鸿无雁帮腔道:“就是啊,他师父都劝不住他,也是想他活着,他却参透生死,根本不听,咱们这人去了一个又一个,他愣是没被我们诚心打动。”
又是骚扰,又是惹事,看着都是去寻麻烦的,这份诚心自始至终就没有展现出来过。
乐笙然目光清浅的看着眼前的他们,“他叫什么名字?”
“止念。”众人齐声回答了她。
无极宫中,气氛凝重,闻良看着手中的字条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陛下,商芷萱杀了商梓赋,她也自杀了。”
罗春辉不做声色的看向顾寒舟,这件事来的突然,但并非不可预料,毕竟昨晚国师与陛下谈过,并且今日国师离开宫中,那么说明商阕国的事已经彻底了结了。
顾寒舟在批奏折,听完闻良的话,头也未抬,只是淡然道:“同死之命,国师卜算的结果便是这个。”
商梓赋命中注定丧于商芷萱之手,商芷萱选择自我了断,命格上他们不是在这个时候死,但随着商梓赋被废,一切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商芷萱知道他彻底废了,便疯狂的杀了他,让他不再痛苦,却也自行了断去陪他,他们这段畸形的爱也就彻底画下句点。
商阕国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改变,但不会因此而兴战事,商斯年还不敢与月国开战。
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顾寒舟合起奏折放至一边,他肩负江山社稷,国师也有她的担子,他们都需要为自己肩负的担子而不断的努力。
她护世人,众人在她眼里,皆是平等,包括他在内,而他引领月国,护月国子民,她是最特殊的那个存在。
金佛寺之中传来一阵阵诵经声,络绎不绝的香客从山下往上而去,或形单影只,或仆役成群跟着,来这里无非是求一个所愿。
乐笙然跟在众香客后面缓缓上去,也有香客注意到了她,然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后来走在前面的人也被后面的动静影响到了,回头看去,第一眼当属人群中最醒目的乐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