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树林,不好意思的道:“国师,我真是该死啊!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乐笙然给他指路,“一直往那个方向走。”
夏珩挠着后脖子,望着乐笙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国师,我还有一个该死的事要说,我怕回去还会遇到野猪……。”
乐笙然盯着他的脸,顿了一瞬,这话里话外,似乎是要她送他回去?怎会有这种愚蠢之人参加狩猎,下次定要与顾寒舟言说,狩猎之人还是筛选一层较好。
“围猎场里不会有太凶狠的野兽,他们被人追赶凶了,也更怕人,也不会倒霉到所有的野猪都被你遇到。”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送他回去,他来此狩猎也该锻炼自己,不做丝毫努力就捡最简单的路走,未来只会承受不住一点压力。
他的弓箭还背在身上,身上也带有短刀,就该自己去想办法。
“骑我的马回去,它认得路,一路遇到猎物,能战则战,敌不过就跑快些,不会死在这里。”
她言尽于此,他来此也只是为了自己姻缘,如今心事已了,更该解决眼前问题。
夏珩看着那雪白毛发的马,总感觉它拿鼻孔在看他,他弱弱的问道:“国师,我骑你的马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乐笙然冷冷扫他一眼,“你都想让我送你回去,还会觉得骑我的马不太好?”
夏珩一想也是,连忙跑到白马身旁跟它套近乎,摸着它的脑袋跟它说话,“靠你了,马兄,把我带回去,我给你吃最好的草。”
白马鼻孔里嗤气,高高仰着头一副不愿理睬他的模样。
夏珩指着它的脑袋,转头就对乐笙然控诉道:“国师,它看不起我,它鄙视我!”
乐笙然瞥他一眼,不说话走了,她记得她师姐跟她说过,跟蠢货话说多了会降智,她不想被他影响。
夏珩见她走了,慌了神,赶紧又去摸白马的头试图跟它拉近关系。
“马兄,你鄙视我也没关系,你把我带回去就行,我好不容易要娶到心心念念的丫头了,你别半路尥蹶子把我摔下来就成,我也不贪功,咱俩回去就成,好吧?”
白马似乎跟他杠上了,他迈腿上去,它就摇头摆脑,还尥蹶子,试了好几次,他怕被踹死,拉着缰绳跟它好声商量,“马兄,我不骑,我牵着你,你给我带路成吗?一会儿遇到我打不过的猎物什么的,你驮我一程行不行?”
白马仰着头,呲着牙看他,夏珩扯着缰绳拉它走,嘴里碎碎念:“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这是马还是马精?”
白马带着他左绕右绕,直到看到了遗世独立的乐笙然在那里时,他悟了,这白马是要来找国师的。
夏珩僵着脸的打招呼,“国师,这马不听我话,它非要到这儿来。”
乐笙然侧眸看了一眼白马,说道:“白雪,带他回去。”
说完,缓缓看向前方,不再理会。
夏珩尴尬的扯着缰绳,这次白雪跟他走了,他一得意忘形就想爬上马背,结果被白雪颠了下来,乐笙然听到后面的动静,根本不愿回头去看。
夏珩爬起来,瞅了瞅乐笙然,见她没有看到,这才放心了些,今天他丢的所有脸面都被国师瞧见了,他羞耻了!
他扯着缰绳认命了,打算就这么牵着它走,甫一回头,跟对面的鹿大眼瞪小眼,他方才被野猪追留下了阴影,现在看见体型稍微大一点的动物,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制服,先就吓得破了胆。
“啊……!”带着颤音的尖叫声响起,鹿被他吓得一激灵,转眼就跑没影了,夏珩甩了缰绳就满林子跑,慌不择路只管往敞亮处跑。
乐笙然忍无可忍,刚要斥责他,却见他抱着脑袋跑的方向是围栏边缘处,再这么跑下去,他会冲到悬崖外去。
飞身过去就去拽人,夏珩也是困境中生出了几分勇气,见有力阻着自己袖摆,疯狂的扯自己袖摆,还不要命的往前冲。
乐笙然抬脚就要将他踹回去,他见自己面前一道疾风闪过,想起乐笙然说的话,他要证明自己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气沉丹田,闭目握拳对着那腿就挥了过去。
乐笙然也是始料未及方才还被野猪吓得爬树的夏珩,现在竟有这般力气击向自己,而她现在被那拳风已经击开,身下就是万丈悬崖。
夏珩一拳打实时,才看清那逆着光的是谁,他惊恐的叫道:“国师!”
乐笙然在落下之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食指画圈开始画阵,这阵简单可做落脚之用,仅差一笔就要完成。
背后一阵重风压来,她心道不妙,加快手上的动作,下一瞬却被人从身后抱住,阵法顷刻消失,下坠的速度太快,而那人又抱的紧实,她根本挣脱不开。
夏珩望着下面白茫茫一片傻眼了,他方才惊恐过度,把救他的国师打落悬崖了,他们夏家是不是要被诛九族了?
顾寒舟利落的挽弓放箭,精准无误的将箭矢带着网子射到地面。
一张巨网下压着一只雪白的貂,在里面撕扯着网子。
顾寒舟看着那通体雪白的貂眼中流露出丝丝笑意,这只貂送给国师倒是很不错。
“把它抓起来,别伤着了。”顾寒舟吩咐道。
今日他猎了不少活物,但他最满意的就是这只貂了,他收手了,余下的就交给他们去猎了。
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去跟国师在这里走走,围猎尽头那里有不错的景色,很适合两人独处,这貂用来不时的找点话说倒是相当不错。
当顾寒舟打着满满的算盘回到营帐时,罗春辉正尖着嗓子叫人赶紧去通报陛下。
罗春辉这一仰头就看到了顾寒舟正下马过来,连忙朝他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抖着嗓子说道:“陛下,国师掉悬崖下面去了。”
顾寒舟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在何处?”
夏珩跪着爬了过来,指着方向,“陛下,是那边。”
顾寒舟飞身上马,勒紧缰绳就往悬崖那边而去,闻良以及一众侍卫也跟着疾驰而去,罗春辉叫人拿来绳子,夺了一匹马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