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然是跟在叶景修身后进去的,只看了一眼盛昀言,她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竟也在!
那晚短暂交手,而她黑衣蒙面,但愿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乐笙然如此想着。
贾皓给他们互相引荐,“这位是大将军。”
“我认识,月国大将军盛昀言,无人不知。”叶景修接过话,笑得毫无城府。
“这位是我的朋友,冉淮安冉公子。”叶景修还顺便给盛昀言做了介绍。
乐笙然微微拱手,还好那一夜,因为平时以冉怀安的身份行走,说话声音她都有注意,那晚的时候她刻意换了另一种声音,现在她以冉淮安的身份与他说话,应该不会露出破绽。
“老夫去外面招待客人,一会儿再来为诸位敬酒。”贾皓拱手道。
屋内只有他们四人,以及乐笙然身边的丫环,刚好他们这张桌子是个四方桌,一人一边刚好。
乐笙然垂眸不语,她注意到了盛昀言的目光有意无意在自己身上停留,他应该是觉得好奇,这一桌的人他不认识自己。
菜端上来后,叶景修很快的就热络的给众人斟酒,乐笙然是不饮酒的,她抬手阻止了,“我不饮酒。”
叶景修劝道:“这种场合喝一点没事,是家教森严吗?”
“滴酒不沾的。”乐笙然给自己酒杯里倒了一点茶水,她平时确实一点酒都不喝,她做卜卦一事,最是虔诚,这点其他师兄姐们远不及她。
倒也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她个人不喜饮酒。
叶景修尊重她,便没有再给她倒酒。
盛昀言冷哼一声,似乎很是不屑她这种行为。
乐笙然也不搭理他,随便他怎么哼,自己默默夹菜吃。
盛昀言却像是跟她过不去似的,她夹什么菜吃,他总要去跟她抢,每次盛昀言夹到她夹的菜,她就松开了筷子去夹别的,可盛昀言存心跟她过不去,也松了去抢别的。
叶景修也看出他在针对乐笙然,抱不平的说道:“将军这样做,太失礼了吧!”
乐笙然一下子站起来,叶景修以为她生气要离席,乐笙然将一盘花菇端到自己面前,划拉了一半进自己碗里。
就着那花菇吃了一碗饭,她没兴趣跟盛昀言去抢,也不喜欢跟他打交道,只想早点吃完饭,再留意一下场内情形。
盛昀言没想到她这么做,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神色冷淡的打量着乐笙然。
开门见山的道:“冉淮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乐笙然放下碗筷,斯文的擦了擦嘴角,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之后才道:“没有。”
“我这个人对气味很是敏感,而且对看过的一些特征也记得很清楚,你不用试图撒谎。”盛昀言眼神锐利的盯在她的身上。
他那晚看到的身形跟眼前这人很相像,那双眼睛当时虽不似现在这么淡然,却让他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那晚与那女子交手时,她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且不说这香名贵,用这种香的女子几乎找不出来,女子之间更爱那些花果甜香,气味非常浓郁,与之相对而立,便能嗅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而檀香气味淡雅,离得近了,便能嗅到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她应该是没有直接用檀香,而是檀香作为熏香在使用,因为那气味极淡。
“将军大概是错认什么了,在下对大将军这张脸可没有丝毫印象。”乐笙然咬定自己不认识盛昀言。
盛昀言那晚又没有看清她的脸,现在无非是试探之词,想让她自露马脚罢了,她偏偏耐得住性子,不会露出破绽来。
“对啊,淮安兄如果认识将军,他没有理由撒谎的,而且,将军说见过,是在哪里见过?”叶景修疑惑的问他。
“怡春楼。”盛昀言薄唇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叶景修酒杯都差点没拿稳,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乐笙然,又看向冷淡的盛昀言,来回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开口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淮安兄不喜欢与人触碰,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去,将军准是认错人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抓他手,被他甩一耳光的事,去那种地方想想都不可能。
“叶世子心思纯净,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眼睛只能看到表面,至于……。”
“说教的话,我比较服我父亲的管教,这些话大将军还是对旁人说吧!”叶景修脸上笑容淡了,他心思单纯,可不是傻瓜。
他听得出好赖话,也知道盛昀言在对他说教,他不喜欢盛昀言对乐笙然的态度,也不喜欢他的说教,在心中就把盛昀言划分到了不可交友的那一类。
乐笙然站起身,对他们说道:“几位请慢用。”
叶景修原本就不是来吃饭的,见她要离席,连忙要起身跟着。
乐笙然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一旁的廊柱下站着,大家都在用饭,而她一个人在府内走动,反而才是可疑的那个。
叶景修走了过来,一脸的抱歉,“淮安兄,如果你觉得不痛快的话,我们去跟贾老爷道别,这就离开。”
乐笙然浅浅摇头,“再等等,现在大家都在用饭,贸然离席有点不妥,而且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完全控制下去,如果有人中途离席,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所图谋,还是一会儿去问问贾老爷,问他那边安排的如何。”
而贾皓现在正忙着敬酒,他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所以他现在放心的给诸位宾客们一一挨桌敬酒。
“将军,您怀疑他是什么可疑之人吗?”卢远桥看着乐笙然的背影,悄声问道。
盛昀言没有回答,他仅仅只是怀疑,但乐笙然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面对他的问话,一丝慌乱都没有,他心中的猜疑又降低了几分。
但乐笙然在他那里依然可疑,要想完全摆脱嫌疑,他必须亲自确认。
一名家丁从后院过来,乐笙然立即警觉起来,他走到贾皓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贾皓神色不变,听完后,便对正在敬酒的宾客们说了几句,就跟着那家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