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如愿的拿到银票,欢喜的就往怀里塞,再想提点两句,乐笙然已经上楼去了。
楼梯处有姑娘在那里对她抛手帕,方才可是见到了她出手阔绰,现在都把她当做了大金主。
乐笙然目不斜视,直直的往三楼走去。
今日卜卦,卦上大凶,而卦上显示,此处在取乐之所。
此事所为者,是朝廷官员,涉及这种事,在朝中造起很大的影响,百姓间也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她要阻止这场血案发生,这里面有许多无辜女子,不能让她们死在这里。
三楼上也有三三两两的女子在楼上跟客人缠斗,但更多的则是已经进了房间交媾,传出的动静让乐笙然心下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那些声音肆无忌惮的在耳边响起,她面上一白,尴尬之余,便留意哪间屋子还没动静。
有一名女子见她过来,连忙缠了过来,乐笙然拉着她就近走进一间屋子,幸好她刚才在留意,这间屋子没人。
她松了口气,女子却是面有难色,刚想跟她说话,乐笙然便对她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将她击晕了。
将女子带到一旁的橱柜,她打开橱柜,里面有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她没时间去查看这些,将女子放进橱柜,给她脑后还垫了一个枕头,再把橱柜关上。
她脱下外衣,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从袖间取出一条黑布,将脸蒙了起来,在脑后打了一个死结。
屋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屏风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放足了热水,浴桶旁的小桌上还放了一盆百合花瓣,一瓶香露。
这桶很大,洗鸳鸯浴应该足够了,乐笙然暗思,她现在也无法料定那人要杀谁,但贸然在每间屋子里寻找也不妥,倘若撞上正在交媾的男女,太不妙了。
在这里枯等吗?倘若一会儿有人进来洗沐做那事,她不就是出不去了?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外面情形,倘若外面没人,她就出去,如果有人,就暂时在里面等一会儿。
刚才走了一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下意识的就躲进橱柜里了。
门打开了,她听到一名男子的声音,“将军,丽娘是那晚伺候万鹏的人,听老鸨说,她现在……在伺候周大人,一会儿就过来回话。”
盛昀言怒极反笑,“要么现在就把人给我带来,否则我亲自去提人,到时候吓得姓周的一辈子不举,本将军可不管。”
卢远桥知道他脾气,连忙道:“属下这就去把人带来。”
门关上了,乐笙然确信自己今晚找对地方了。
卢远桥称呼他为将军,那他就是本朝大将军盛昀言了。
她对盛昀言的了解也只是一些传闻,跟顾寒舟嘴里得知的一些,凶狠残暴,惹到他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个下场,死。
上次他大捷而归,带了伤并未赴宫宴,倒是她无意间听到宫人们悄声议论,说是他一回来,就扑进了怡春楼,因为身上还有伤,加上毫不节制的点了几名姑娘,纵情声色了一晚,这才导致伤势加重。
她并未见过盛昀言,但听到这些,也知此人并非善类,非有必要,绝不可与他接触。
但显然卦上所指的血案,就是指的盛昀言。
她屏息等着,盛昀言叫人来问话,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有耐心的将此事就这么解决了,不闹出人命也是好的。
很快那丽娘就被带来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外衣都被撕毁了,挂在身上兜不住那一身春光。
她是在床上被卢远桥抓过来的,临时把地上衣裳捡起来,一边穿一边过来的,结果衣裳根本遮不住,里面的肚兜也是松松垮垮的。
她垂首跪在地上,“将军饶命。”
盛昀言冷冷移开眼,“万鹏去了何处?”
丽娘摇着头,“奴家醒来时他就没了踪影,他出手阔绰,奴家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奴家怕得罪了他,后面也便没有再问他了。”
“万鹏此人嘴碎,一杯酒下肚,轻易的就能被人套出话来。”盛昀言唇角勾着一抹冷笑,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丽娘所言。
“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他在这里出现后,便没有出现在别处,你是最后见他的人,而且作为床伴,万鹏不可能一字一句都不说。”盛昀言细长的丹凤眼里盛满了猜疑,他不信丽娘所言。
丽娘抖着身子说,“奴家真的不知道。”
“那晚在哪个房间?”盛昀言问道。
“就是这间。”丽娘嗫嚅道。
乐笙然心凉了半截,她已经猜到了盛昀言想做什么了?他要将整间屋子拆了。
完了,她躲得真不是地方,这地都要拆了,橱柜肯定要打开,一旦发现里面躲着一个黑衣人跟女子,她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她虽然是算到才来的,可别人不会信。
“整间屋子拆了,把地板掀开,任何地方不得遗漏。”盛昀言冷声下着命令。
丽娘惊讶的抬起头,“将军难道怀疑奴家将他藏在这里了吗?他一个大活人,那么强壮的男子,奴家怎么藏?”
盛昀言冷哼,“活人不好藏,死人可就好藏很多了。”
卢远桥惊讶的看着盛昀言,他家将军是在怀疑她吗?丽娘这么柔弱的女子,对上万鹏有可能吗?
丽娘连连磕头,“将军,您怀疑奴婢害了万公子吗?奴家一个弱女子……。”
“美人刀,刀刀致命,不容小觑,你或许很弱,但在跟他欢好时杀他,并不难。”盛昀言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
卢远桥见他如此断言,说道:“将军,属下这就下去让他们上来把这里拆了。”
盛昀言略一点头,卢远桥拱手示礼,便提剑下楼去了。
门外卢远桥的脚步渐远,乐笙然透过橱柜的细缝看着外面。
她思忖着如果自己坦白身份,盛昀言信的可能有多少,他看起来有些偏执,听不进意见,万一直接痛下杀手,对自己可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