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范亚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没错,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范亚冬驱车赶往医院。
这是个晴朗的天气,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挂在东方的山峦之上,霞光万道,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坐在车上,阳光照进车里,车里暖洋洋的。
在路过一家网吧的时候,范亚冬看见马思露从网吧出来,无疑,她昨夜通宵了。大学生都有这方面的嗜好,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他也有过通宵的经历,在大学时期,后来自己有了电脑,从此与网吧绝缘。
范亚冬原本并不想和马思露见面,把她当作路人,置之不理。可没想到有两个像流氓一样的年轻人,尾随她出了网吧,一路跟着马思露窃窃私语。
范亚冬把车停在路边,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两个不良青年到底想怎么样。看着他们别有所图地跟在马思露身后,还一边交头接耳,范亚冬忍不住下车,喊了一声:“马思露。”
马思露回头,两男子急忙从马思露身边走过,没敢回头。
“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马思露看见范亚冬,眼里满是惊喜,一路小跑过来。
范亚冬在车边等待。
马思露跑到他的身边,范亚冬才问她:“通宵了?”
马思露扭头看看网吧,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你看见了。”
范亚冬皱眉。“就你一个人?”
马思露说:“离家不远,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就跑出来了。”
“你爸妈不在家吗?”
“爸爸出差,妈妈有事去了外婆家。”范亚冬无奈撇嘴。
“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别在外面过夜。”
范亚冬说着看向远处的那两个无良青年,他们站在了远处,此时正回头看着他们。
马思露揉着眼睛说:“偶尔的一两次,不碍事的。”
“说得轻巧。”范亚冬责怪道。“遇见坏人怎么办?”
“大叔,你是在关心我吗?”马思露贴近了范亚冬,抬头看他。
范亚冬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她的视线。
马思露接着说:“我爸妈都没这么管过我,大叔,你说我该感动呢,还是生气。”
范亚冬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你有你的自由,我不过是一个路人,见你如此,说出自己的担忧。”
马思露露出邪魅的笑容。“大叔,你不会爱上我吧?我对你的年纪没有芥蒂,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说出来。”
范亚冬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多了,我有爱的人。”
“是吗?”马思露打量他,眼里透着不信任的光。“真想看看,大婶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范亚冬问她:“什么意思?”
马思露说:“我多少也算是校花般的人物,喜欢我的人能排成队,大叔难道对我没有想法?”
范亚冬没有时间跟他瞎扯,转身准备上车。
马思露上前摁住车门,笑着说:“开个玩笑,你别认真啊。”
范亚冬有些不悦地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孩是怎么想的?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
马思露笑出了声,甩甩头发,靠在车门上。“干嘛去?”
范亚冬回道:“去医院。”
马思露上下打量他。“你有病?严重吗?”
范亚冬哑口无言,被噎了一下。“没有的事,别瞎说,我好着呢。”
“那你去医院干什么?”
范亚冬想说找一个人,话到嘴边,却突然反悔起来,盯着马思露说:“犯不着跟你说,你问的太多了。”
范亚冬将她推开,一只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准备拉车门。
“早点回家吧,我刚才看见那两个青年跟着你,怕你有危险,所以才停车叫了你一声。”
马思露恍然。“原来是这样。”
范亚冬教诲说:“年纪大了,别让爸妈为你担心。一个人在外通宵,身边连个相跟的人也没有。你的胆子可真大,万一出了事,后悔也来不及。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
范亚冬拉开车门上了车。
马思露拍拍车窗玻璃,范亚冬无奈,将车窗玻璃放下。马思露探头进来。
“你以为你是耶稣基督?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我爸妈都管不了我,你倒是指指点点,你以为我好欺负吗?”马思露说的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
范亚冬侧身躲避她喷出的唾沫,也有些气急败坏。“不识好人心,真心为你好,却换来你的恶言相向,罢了,我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吧。”
马思露坏笑着说:“管好你自己吧,大叔,年纪一大把,就别掺和年轻人的事了。”
说完又不觉得解气,一时拿范亚冬没有办法,苦思无果的情况下,马思露索性起身拉开后车门,一屁股坐进后座。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冷漠的表情,对范亚冬爱搭不理。
范亚冬问她:“几个意思?”
“恶心你一下,今天我就跟你耗上了,中午饭你管,晚饭你管,反正我回家一个人也没意思,就跟你打发一天的时间,让你不痛快,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范亚冬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会这样。“姑奶奶,我这是去医院,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跟着我干什么?”
马思露打着哈洽说:“我不介意,去哪都行,我困了,就在你车里睡了,您请自便,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说着就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范亚冬头都大了,头皮发麻,自己一时的冲动,烂好人发作,竟为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是认真的吗?”
马思露扭身面对车座靠背,一只手按在耳朵上。
范亚冬哀求道:“好了,别闹了,我正忙着呢,没时间跟你玩。”
马思露轻轻打起了鼾,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睡。范亚冬探身去看,见她双眼紧闭,气息一进一出平稳均匀,想来真是睡着了。苦着脸回到方向盘前,思索一番,无奈之下启动了车子。
一路来到人民医院,他停好车,下车打开后车门,轻触马思露的头,叫道:“马思露,醒醒。”
叫了半天,马思露才睁开眼睛,睁大了双眼看他。“怎么了?”
“我到了,你看,要不你先回家吧,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马思露闭上眼睛说:“我睡得正香呢,别打扰我。”
范亚冬一怔,没有办法,愤然关上车门。也不管她了,一个人只身走进医院。
在医院大厅的休息区,范亚冬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随身带有茶水,还有一些充饥的零食。看着门口走进的人,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眼前只剩这一条路可走了。
上午的十一点,没能看见杨倩,却看见马思露走进医院,四处寻找范亚冬。
范亚冬见她要上楼,叫住了她。“这儿呢,别往上走了。”
马思露回身来到他的身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为此她还驱赶了原本坐在范亚冬身边的一位中年大叔,给出的理由是她怀上了范亚冬的孩子,是范亚冬的相好,是来打胎的。
中年男子对范亚冬投来鄙视的目光,起身坐到别的地方。
范亚冬生无可恋,想死的心都有了,低声问她:“你到底想干嘛?”
马思露翻着白眼,不予回答,从他的手里抢过水杯,摸了摸还是热的,打开喝了几口。
看见零食,一脸窃喜,自言自语道:“想什么来什么,真是太好了。”
伸手从范亚冬一侧的椅边拿走零食,在范亚冬的注视下,自顾自地吃起来。
也许是吃饱了,她才随着范亚冬的目光看向门口。
“找人吗?在医院里找人,匪夷所思,第一次见。”
范亚冬对她满是厌恶,默不作声,目不斜视,眼不旁顾。
马思露见他如此,无趣极了,扭动着身躯,这边看看,那边看看。青年人的心性是坐不住的,不久就没了耐心,起身走出医院。
范亚冬以为她走了,正暗自高兴,没想到十分钟后,马思露又回到了医院,手里拿着一袋子的食物,还有啤酒。
“喝点吧,聊聊天,时间会过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