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杨倩做了几个菜,范亚冬第一次领教了她的厨艺,还别说,有模有样,厨艺之精湛,比范亚冬略胜一筹。
范亚冬告诉杨倩:“我给你买了一床被子,春天还冷,毛毯太薄。”
“让你破费了,多少钱?”杨倩说完接着说道:“我是不是该记个账,把你为我花的记在本子上,将来有钱了好还你。”
范亚冬拿出新买的衣服。“把新衣服的钱也记上。”
杨倩拍拍额头,好生为难。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萍水相逢,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没多少钱的,便宜货,顺便就买了。”
范亚冬让她试试大小,杨倩犹豫再三。“我还是先做饭吧。”
“好吧。”
范亚冬理解她,也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看她穿新服的样子,关系虽在稳步上升,但还没到穿衣服给他看的地步。
范亚冬现在才反思过来,觉得自己肤浅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合适了再跟我说,我给你换。”
杨倩买了啤酒,范亚冬不知道她还有一些酒量,跟他不相上下,两人吃饭喝酒,窗外是绵绵细雨,正是应景,打发了许多无聊的时光。
晚饭过后,差不多九点,此时雨停了,乌云散开,露出了月亮,还有一些稀疏的星光,雨后的天色有点清冷,即便在家里还是能感受到微微凉意,范亚冬不得不在单薄的衣服外面披了外套。
杨倩负责洗锅,范亚冬问需要帮忙吗?杨倩说不需要。
范亚冬独自一人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杯茶水,茶水是杨倩泡好,专门为他准备的,当然,感谢的话他已经说过。
范亚冬看得出来,杨倩在做家务方面是一把好手,他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可和杨倩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一点。毕竟是男人嘛,笨手笨脚,粗枝大叶。
范亚冬习惯的个人生活被打破,第一次尝试两个人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他在想,其实蛮好的,也许他一直在期待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做饭打扫卫生,甚至是说话。
范亚冬不是一个天生就喜欢独处的人,也是环境所致,也有对自己的不自信,害怕与人交往。
总之,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了,而且仿佛感觉挺好的。
任素芹和杨倩比起来,两者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任素芹身上的毛病,在杨倩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无法忍受任素芹的搅扰,却能默认杨倩的存在,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眼缘。
他们天生就是一路人,骨子里流动着相同的气息,都在孤独的境遇里成长,身边都没有亲人的陪伴。
杨倩偶尔会出现在范亚冬的视野里,从他的身边匆匆走过,范亚冬佯装并没有注意到她,其实他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杨倩不是一个丑陋的女孩,她有她的特点,身材好,面容也好,就是衣服差点,范亚冬早该发现这点的,他们年龄相当,又是孤男寡女,喜欢的事情还是少说吧,他们才刚刚开始。
范亚冬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的女孩说出喜欢的话语,那可是一条长远的路,至少要了解,然后才是彼此欣赏,再往后,那就随缘了。
看着杨倩的背影,范亚冬总会出神,他们怎么会生活在一起,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命运的把戏就这样捉弄了他。
“歇会吧,我没要求你什么都干?”
杨倩一只手提着拖布,另一只手用袖子擦汗。“没事,反正也没事干,我闲不住的。”
范亚冬拍拍身边的沙发。“坐坐吧,看会电视,你已经忙了一晚上了,不用刻意讨好我。”
杨倩看着范亚冬身边的沙发,支支吾吾。“离你太近了,我有点不习惯。”
“那你就坐远点,随便坐哪里都行。”
“那我去房间试试衣服。”
范亚冬想起来自己买的衣服,欣然同意。“去吧。”
看着杨倩进了卧室,范亚冬撇撇嘴,其实他想跟她说说话。
杨倩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他也不擅长此道,任素芹是个话痨,他不喜欢,杨倩话少,他又觉得沉闷,少说点也好,不是不说话,明明两个人,怎么却感觉还是一个人的样子,范亚冬无趣地想。
正想找根烟抽,他的烟不知被他放到哪里去了,摸摸口袋,他不觉得会有,事实也是如此。走进房间,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一通翻找,还是没见烟的踪影。听见杨倩开门的声音,范亚冬没有理会,一直在想上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还有他会把烟放在哪里。
杨倩出现在门口,看着他说:“你在找什么?”
范亚冬回头看见她穿上了新衣服,眼前一亮,跟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清新亮丽起来。
范亚冬看的出神,瘫坐在床边,忘记了烟的事情。
杨倩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他,有些羞涩,脸也跟着红起来。悄悄将视线移到脚下的地板,双手抓住衣摆,扭捏不安。
“衣服很合身,样子也好。”
范亚冬说的是杨倩的样貌,杨倩却以为是衣服。
“我觉得它太好看了。”
“衣服和人都一样。”范亚冬不由自主地说道,不久就晃过神来。“你别误会,我说的是事实。”
“你刚才是在找东西吗?”杨倩不想就自己的样貌发表看法,急于转移话题。
“是的,我的烟找不着了。”
“我记得它在鞋柜上。”说着她就去鞋柜上找来了香烟。“香烟有害健康,少抽点。”
范亚冬伸手接过。“我没想抽,只是找不着它了。”
杨倩右手紧握,此时展开,露出了手心的打火机。“不要在意我,想抽就抽吧。”
范亚冬看着打火机,迟迟没有伸手。
“我没烟瘾,偶尔才会抽上一根,有时候一个星期也不会想它。我现在不想抽了,刚才是想来着,我的意思是看见你,我突然就不想抽了,该死,我在说什么?”范亚冬语无伦次。
杨倩看着他想笑,多情的眼睛在闪烁,好似她理解似的。
范亚冬有口难言,她不会懂得,自己都不是很懂,脑袋就这么蒙了,胡言乱语。
“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回房间了。”
“奥,不是的,我说的不是你,我是说我一个人回房间,你随便怎么样都行,原谅我吧,我喝多了。”
范亚冬转身进了房间,随手关了门。
杨倩笑了起来,一只手捂在嘴上,深怕范亚冬会听见。她摇摇头,无可奈何之下,来到沙发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手抓了瓜子吃。
范亚冬后悔不已,整的自己像个傻子,白痴也不过如此。
在杨倩面前丢尽了脸面,他都无颜再见她了。
“谁的车?银色的别克,有没有公德?下来挪一挪,挡住路了。”楼下有个男人在叫喊,带着愤恨。
范亚冬大脑轰的一声,心想糟了,怎么就没想到呢,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任何事情都会思前想后,隐患和忧虑都得考虑在内。
他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心知是杨倩的存在让他乱了心神。
杨倩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眼睛一直在躲闪,谁也不敢看向谁?
在电梯上一路沉默。出了单元楼,范亚冬连连说着抱歉的话,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不理会范亚冬的诚心道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瞎吗?还是脑子不好使?人行道不能停车不知道吗?”
范亚冬点头哈腰。“对不起,是我错了,下雨,急着回家。”
男子很壮硕,范亚冬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威慑力。
“急也不能把这里当你家吧,你是哪个单元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外地的租户吧?”
范亚冬说是的。“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你影响我做事了,损失怎么算?”男子轻蔑地看着他。
范亚冬回过味来,看来遇见坏人了。“你想讹钱。”
“什么话?会不会说话,我打烂你的嘴。”
男子举起拳头打了过来,范亚冬正想躲开,脚步向后退,身体侧移。
杨倩冲了出去,一拳捣在男人腋窝处,身体撞向男子,男子退后几步,她接着飞身跃起,一脚就踢在他的面门上。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等男子杀猪般的哀嚎,范亚冬才知道事情已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