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依旧跪着,“俞小姐,知道我们的命比草还轻,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让当官的赏我们一口吃的。我老了人,可是我们这群人里还有许多小孩,他们也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老者虽然仗着自己年纪大,道德绑架俞纸屿,可他也是迫不得已。
谁又不是为了活下去。
慕风把他扶起来。
俞纸屿看着被饿的面色蜡黄的众人,心中也不是滋味,可她根本就没什么权力。
最重要的是,让皇上惩治那些贪官,开放粮仓。
俞纸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们,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她不敢夸下海口,保证太多。
俞纸屿说的真诚。
后面有些流民已经眼眶含泪,这些年不好过,各种天灾接踵而至,在各路颠簸流离中,也深知他们命如草芥,根本没有为他们考虑的官府。
现在俞纸屿肯帮他们,他们就很感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会有作用。
皇城茶馆。
俞纸屿和语儿乘着马车早早就到了,要了一间茶馆等着陈昊和猎户们。
陈昊和猎户们一路上,大概了解了俞纸屿的身份。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上山,不惧辛苦,危险的姑娘,居然会是皇城里的一位小姐。
铁柱走在后面,默默跟着队伍,也不说话。
他就说,那么一个漂亮美丽的女孩子,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那么美好,那么不切实际。
现在他知道了,两人之间就是有天壤之别。
茶馆老板一看涌进了一堆破破烂烂打扮的人,本来想把这群人都赶出去,好在二楼的语儿及时制止了他。
刚进屋的时候,俞纸屿背对他们坐着,背影迤逦。
她身上穿的还是进宫见太后穿的那件,回府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来破庙了。
那些猎户们都有些拘束,之前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着俞纸屿说了不少放肆的话,听说那些贵族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俞纸屿会不会让人抓他们进牢。
不过,他们还是相信俞纸屿很好的。
俞纸屿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起身。
几个大老爷们,看到俞纸屿,一个个的竟然拘束了起来。
不过没过多久,大家又都熟络了起来。
俞纸屿,“刘叔,陈昊跟我讲了你的病症,我初步确定是带状疱疹,不过我得亲眼看看才能确定。”
刘叔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想到之前在杵峰山上,俞纸屿给他们上药时就说过,大夫对患者不分男女,他也就放开了。
解开已经破烂不堪的布衣,露出腰间的红疹。
俞纸屿已经确认,就是带状疱疹。
年纪大的人很容易得这个,而且古代的卫生条件也不好,刘叔他们每次上山都要待上几天,夏天的话,还会出一身汗。
别提换衣服了,洗澡都很少。
“刘叔,你们还要去住破庙那里吗?”
刘叔,“我们啊,在皇城待的时间太长了,我看这病也治不好了。
这不是快入冬了,我们这次进城也刚好卖完我们打猎的猎物了。已经打算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呢。我们这么多人,家里女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当然要回家了。”
刘叔的意思,已经明显不想治了,因为根本找不到能治这个病的大夫。
“刘叔,我看你这个疹子已经很严重了,你现在恐怕呼吸一下就很疼吧,那你回家几乎也干不了多少活。
你相信我,我能治好你的疹子,只要你留在皇城几天,等它好一点了,我就把药膏给你,你回家每天涂就可以了,但是你这几天留在皇城行吗?”她看那些疹子已经长在腰上好久了,俞纸屿佩服刘叔的毅力,直到现在才来皇城看大夫。
俞纸屿光是看着就疼。
那急性疹子,出现阵痛时就像是被电击,被火燎,被针扎。
刘叔看着俞纸屿,她真的能治好吗?
皇城的大夫都说没见过这个症状。
不过,陈昊那小子不是也说,俞小姐连毒骆蛇的毒都能解了吗。
“好,俞小姐,我再在皇城留一段时间。”又转向其他猎户,对他们说,“其他人就先回去吧,你们也陪我来皇城好多天了,现在俞小姐说能治好我的疹子,大家就放心吧,安心回家,我自己在这里就好了。”
那些男人思考着刘叔的话。
他们的确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自己的女人都很能干,可是家里还是需要他们的。
看着铁柱和秦海两个年轻人。
铁柱家中大人都在家。
秦海父亲被狼咬死后,母亲就丢下他,已经改嫁了,他家里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秦海,你和铁柱一起在皇城陪着刘叔行吗?”几个长辈开口。
倒不是说秦海和铁柱的家里不需要他们,只是权衡利弊之下,刘叔一个人在皇城,他们肯定是不放心的。
他们能一起上山捕猎,都是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人。
秦海安静地点点头。
他无父无母,都是各位叔叔伯伯带他长大的。
铁柱也是满口答应。
俞纸屿又问了一次,“你们还要回破庙吗?”
刘叔,“对啊俞小姐,皇城的客栈都太贵了,我们卖的野猪肉,和狼皮,本来也没多少钱,还要拿回家呢。而且破庙又不是不能住。”
俞纸屿思考了一番,“这样,俞府还有空的屋子,你们去俞府吧。”
现在破庙里,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说不定身上还携带着各种各样的病毒。
而且鱼龙混杂的地方,卫生总归是不干净的。
那带状疱疹,本就是细菌感染,需要干干净净的环境。
再说了,今天因为俞纸屿的事,那些流民暗中报复他们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在俞府,俞纸屿诊治也方便。
语儿先是一惊,不解地看向俞纸屿,没有说话的脸上全是不解。
小姐怎么又往府里带人。
上次带了陈昊,然后就是武功高强的慕风,现在还要带一群猎户回去。
她们的院子里,恐怕已经装不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