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委婉地说道:“和宝宝说粗话是不是不太好?胎教的时候在肚子里,他都能受影响,现在都出来了,万一记住了呢?”
顿了一下,“当然,我不会帮王八蛋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背着宝宝骂。”
季清窈:“……”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
季清窈本来以为蔺执炎会如约上门,可人没等到,她先从网上刷到了一个消息——
蔺执炎出车祸了!
她当时正躺在沙发上刷微博,看到这条新闻,她第一反应是谣言,飞快点进去,却看到了车祸现场的照片!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辆被挤得变形的,就是蔺执炎常开的车子!
手无意识的一松,手机飞快掉落,直接砸到脸上。
可她都顾不得疼,飞快从沙发上翻身而起,脸色煞白的就要飞奔出门。
“等等!”
陆寒亭恰好从外面回来,手上正打着电话,他显然也听到了消息,此刻面色沉凝,一把抓住了方寸大乱的妹妹。
“我已经让人去医院看情况了,你想去至少先把衣服换了!”
“放心,他应该没事,不然他身边的人不会不给你打电话。”
季清窈深吸一口气,在大哥冷静的声音里勉强镇定下来,飞快上楼换了衣服。
不过三分钟她就下楼来,“我们现在去吗?”
看着她鬓角细密的汗,眼中流露出的恐慌,陆寒亭心中叹了口气。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一副铁石心肠、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那个男人的样子,现在不过听说一个车祸消息,就慌成这样。
他的妹妹,他何其了解,虽然平时也和同龄人一样单纯活泼,但是遇事时却完全有别于同龄人,向来都是冷静的,从没见过她这么慌张的样子。
蔺执炎那老东西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已经让司机备好车了,走吧。”
“啊呀~”
婴儿床里,宝宝似乎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又或者听到爸爸出事的消息感应到了什么,见妈妈急匆匆要出门,忙出声挽留。
季清窈脚步一顿,返身回去,捧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亲了亲,抵着他小小的额头,温柔道:“宝宝,妈妈去看看爸爸,你乖乖在家等着哦,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又亲了亲,安抚了下小家伙,她从匆匆离开。
路上,她给秦归打了电话,询问蔺执炎的情况。
“伤得不重,你不要担心。”秦归安抚道。
季清窈有些不信他的话,但心里还是稍稍放下了心。
从秦归的反应,可以看出蔺执炎至少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不然秦归不至于还这么淡定。
一路疾驰赶到医院,她直奔蔺执炎的病房。
刚到门口,就见里面被医护人员挤得满满当当。
她心里当即一咯噔。
这么多人,还严重吗?
秦归看到她,急忙过来,“小姐,你来了。”
季清窈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一颗心都提得高高的,面部皮肤绷得死紧,说话都有些艰涩:“他伤到哪里了?为什么这么多医生?”
秦归淡定道:“就是一点轻伤,没有大碍,只是医生小题大做。”
说着上前将医生们都叫了出来。
病房一空,季清窈终于看见了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俊美无俦的微微发白,视线都没那么凌厉了,英气的眉宇间似乎还掩藏着些许疲惫。
她快步走进去。
“窈窈?”
蔺执炎发现了她,下意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季清窈沉着一张俏丽的脸,“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车祸?你伤到哪了?”
“一些轻伤罢了,不要紧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但是他声音是那样的虚弱,哪里像是不要紧的样子?
季清窈神色少见的慌张,“给我看看伤!”
如果他说自己伤得多重多重,她可能会怀疑,但是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里生出了怀疑。
她冲过去,低头手足无措的想要查验他的伤,没有注意到男人唇角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下,眼中划过笑意,一副得逞的意味。
可门口的陆寒亭不是瞎子。
他骤然眯起眼睛,犀利地和蔺执炎对视。
蔺执炎对他微笑,一脸淡定。
陆寒亭走上前,握住妹妹的肩膀,“想知道伤情,去问医生就好了。”
他说着叫了个门口没走开的医生进来。
那医生和季清窈对视一眼,眼光莫名有些躲闪,“蔺先生伤得不重,季小姐不必忧心。”
季清窈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心虚,显而易见是在说谎,她手心猝然一紧,“我不信,他们肯定都串通好了!”
陆寒亭:“……?”
他蓦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只见对方老神在在,对他淡淡笑了笑。
陆寒亭:“……”
老东西好深的心机,竟然找医生帮忙演戏!
季清窈整颗心都被担忧给占据了,根本没察觉出什么不对,见了医生的反应,更加确定蔺执炎的伤有问题了,不由分说就要上手亲自检查。
医生忙上前,焦急道:“季小姐,伤口都刚处理好,您别乱动!”
季清窈急忙收住了手。
“我真的没事,怎么眼睛都红了?”蔺执炎柔和一笑,慢慢抬手,温柔地擦拭了下她眼尾。
季清窈瞪他一眼,想打开也的手,又想到他的伤,刚抬起一点的手顿时放下了。
“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凶巴巴地质问,“你出行的时候,身边不是时常跟着保镖车队吗?为什么还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一时大意。”蔺执炎随口带过,没有要细说的意思。
他抓住她的手,含笑看她,“宝贝心疼我?”
季清窈急忙往后看了一眼,“谁心疼你了!”
病房里还有那么多人呢,她才没有他那么厚脸皮!
秦归很有眼色,立即带着医生出去了。
陆寒亭看了被骗得团团转的妹妹一眼,恨铁不成钢,但是想到她在路上时恍惚焦急的模样,终究是没揭穿,只冷冷地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跟着出去了。
“好了,没有其他人了,现在可以心疼我了吗?”
男人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