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非要计较，经理怎么会要开除我？！”凌小昔愤怒道。
“在计较的难道不是你？”季清窈哂笑，“你弄脏我衣服，妄图将罪责推到我身上就算了，我不要你赔，你说我看不起你，我让你赔，你又赔不起。”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怎样？”
“要我这个莫名其妙受了无妄之灾的人，低声下气地哄你两句，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计较了，然后你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揭过这件事，是吗？”
凌小昔脸色羞愤地涨红。
“你、你……”
“让她道歉，然后离开。”蔺执炎淡淡道。
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他不想浪费在这里。
陆寒亭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用手中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点头，“道歉吧，之后人你们餐厅想怎样处理，那是你们的事。”
这家餐厅等级高，侍应生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也不知道这女孩子怎么混进来的。
经理大大松了口气。
在得知凌小昔竟然不知死活得罪了季清窈的时候，他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谁不知道，季清窈季小姐，不仅是陆家掌权人捧在手心的妹妹，还是这位蔺执炎先生深爱的未婚妻！
他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这两位大佬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当即感激不已，急忙拉扯了凌小昔一把，“快给季小姐道歉！”
他心里想这冒失的侍应生今天是撞了大运了，恰好两位大佬心情都不错，不然后果都无法预料！
然而凌小昔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她愤怒地甩开经理的手。
“道歉？凭什么？有钱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了吗？！”
“我虽然穷，但我也有我的尊严，要我道歉，绝不可能！”
她昂着下巴，轻蔑地目光扫过季清窈，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季清窈无语。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蔺执炎的耐心，只用在季清窈身上，对陌生人可没那么多。
“不愿意道歉，就带下去，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他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清晰的不悦。
“处置？你们凭什么处置我？！”凌小昔从经理手中挣扎开，看穿一切似的冷笑，“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赔钱吗？行，我赔！”
“虽然她的衣服和包包根本不值那么多，但谁让你们有钱有势呢？我一个无钱无势的普通人，当然只能任你面摆布！”
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个人，焦急地喊道：“小昔！”
凌小昔眼圈霎时红了，“阿泽！”
季清窈眼帘一掀。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苏泽一出现，她就确定了，这两人的确是昨晚那对情侣！
顿时，她露出了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真是巧得很，昨晚想要偷袭她，今天又弄她一身汤水，还在这胡搅蛮缠。
她和这凌小昔，是天生犯冲吧？
苏泽长得不错，眉目温柔忧郁，正心疼地抱着凌小昔，“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就把人撞了……”凌小昔忍着眼泪告状，“明明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她走路不看路，不也要负责吗？”
“结果她要我道歉赔钱，而且还故意为难我，一条裙子一个包包而已，竟然就要我几百万……阿泽，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被人欺负了！”
苏泽听得愤愤，看向经理，“这位先生，你就让你的员工这样被人欺负吗？”
经理脸色很不好看，“别听她颠倒黑白！明明是她做事莽撞，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还在这胡搅蛮缠！”
“客人不要她赔，她说是羞辱她，客人让她赔，她又说人家衣服是假的！现在人家只要她道个歉，她又说是故意欺负她！”
苏泽迟疑地看向女友。
凌小昔气愤地握拳，“她衣服本来就不可能值那么多！”
“让人将账单送过来。”季清窈听得不耐烦，说道。
蔺执炎和陆寒亭自然依她，一个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两份账单就送了过来。
一张是裙子的，一张是包包的，上面的价格和她说的不差分毫！
“肯定是假的！”凌小昔愤愤地说道，“造假还不容易吗？别想用这个来糊弄我！”
“你女朋友不懂，你也不懂？”陆寒州不耐地看向苏泽，让人将季清窈弄脏的衣服送到他面前。
苏泽明显是懂的，他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微一变。
凌小昔却还没察觉不对，还拉着他道：“阿泽，账单是造假的对不对？我看她的衣服和包包根本就不是什么奢侈品牌子，说不定连几千都不值！”
“小昔……”苏泽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有些尴尬，拉了她一把，“是真的。”
凌小昔一愣，“什么？”
“账单是真的。”苏泽无奈不已地和女友解释，“这是一个私人订制的品牌，的确是有这么贵。”
“怎、怎么可能！阿泽你是不是看错了！”
桌上的饭菜都快冷了，季清窈看了眼时间，冷淡道：“我们时间宝贵，现在请两位选择一下，是道歉还是赔钱。”
凌小昔脸色阵青阵白。
账单是真的，那就是将近四百万！
她一辈子都没拥有过这么多钱，让她怎么赔？
男友苏泽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现在也被家里赶出来了，卡也被冻结，根本拿不出一分钱！
“对不起。”凌小昔深深地低头，不甘不愿地说道。
“凌小姐。”季清窈开口，“你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道歉难道是我逼你的？你不愿意，可以选择赔钱！”
“不愿意赔钱，道歉也不情不愿，怎么，做错事你还有理了？”
凌小昔握紧拳头。
“小昔。”苏泽悄悄拉了女友一把。
凌小昔咬牙，“对不起！”
她大声说了一句，眼眶突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好像受了无尽的委屈。
转身就跑了。
“小昔！”
苏泽急忙追出去。
“季小姐，您看这……”
经理笑容僵硬，满头的冷汗，心里已经将凌小昔骂了百八十遍。
“算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