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窈顿了顿，然后放下刚拿起的餐具，抬起了漆黑漂亮的眼眸。
她还没做什么呢，这女人就先冲她发难了，看来之前的不是错觉，对方的确是很讨厌她。
“秦女士。”她冷淡地开口，“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您要是对我有意见，直接说就是，别这样张口就来，我最不喜欢这种低劣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桌上其他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季清窈疯了吧？她以为她还是里斯特最在意的人？
秦素素没想到季清窈说话竟然这么难听，半点脸面也不给她留，当即气得脸色发白。
“窈窈！”里斯特本来还想劝说秦素素别误会，他女儿不会是那意思，话没说出口就听到季清窈这么难听的话，当即动了怒，猛地一拍桌子。
看着里斯特的反应，季清窈只觉得心冷，接着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个男人冷心冷情，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她什么时候竟然对他有了期待？
唇角轻抿，她微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里斯特还没说话，秦素素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眶道：“我就不该回来！我明知道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我为什么还要跑回来受气？你把这些人放在我面前，到底把我当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看我根本就是多余的，不如离开，让你们一家人继续和乐融融！”
季清窈笑了一声，“要安排司机送你离开吗？”
秦素素气得发抖，“你——”
“季清窈！”里斯特目光冷极了。
季清窈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女儿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让里斯特呼吸一滞，他莫名有些狼狈，扭头去哄身边的女人。
“素素，是我对不起你。”
秦素素美目含泪看着他。
里斯特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为她擦拭眼泪，说道：“好，你不想看见她们，我会处理好。”
此话一出，苏婉夫人几个齐齐变了脸色，“先生……”
可还不等她们求情，里斯特就转过来头，声音难得的温和，却冷漠得让人血液都要冻结：“你们都准备一下，我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这突然的决定，打了几位夫人一个措手不及，此刻都有些无措和慌乱，乞求地看着这个依附了许多年的男人，希望他能心软。
然而里斯特的态度却出奇的坚决，季清窈看着，这哪里像是突然的决定，他恐怕早在秦素素归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提前说出来了而已。
她嘲弄地掀起唇角，自顾自拿起餐具吃晚饭。
其他人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苏芊薇无措又茫然，还十分难过，眼泪要掉不掉的。
里斯特顿了一下，看了安安静静在喝汤的季清窈一眼，说道：“没要你们走，你们是我的孩子，哪有把儿女赶出家门的道理。”
秦素素低了低头，有些不高兴，却也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男人最大的让步了，于是没说什么。
听到里斯特的话，乔玉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还能留下，不然她对秦素素的讨好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一顿晚饭，还没开始，就发展得闹哄哄的，除了季清窈，谁都没动筷子，苏婉夫人几个哀哀切切地离开了餐厅，不情不愿地去收拾东西去了。
“窈窈，吃完去书房，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里斯特说道。
季清窈顿了下，头都没抬，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饭。
半小时后，书房。
季清窈安然地坐着，低头轻轻抚着肚子。
“窈窈，你素素阿姨不是针对你，她只是有些无法接受你们的存在，你理解她一些，好吗？”里斯特斟酌片刻，开口说道。
季清窈气极反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她讨厌我，主动针对我，我还要理解她？”
里斯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们在她眼里，是我背叛她的证据，她没法不讨厌你们。”
季清窈看着他，突然问：“你们以前是恋人关系吗？”
里斯特愣了一下，说道：“不是，我和她并没有和对方表明心意。”
而这也是他最后悔的，没有给她确切的话，没有给她安全感，所以她才会伤心远走。
季清窈冷冷地笑了起来，“既然不是，那她哪来的资格针对我？她可以讨厌我，因为她爱你，但是讨厌归讨厌，她根本没有立场和资格将这份讨厌用实际的方式表现出来，她既然做了，那就别想要我当个木偶任她发泄，我如何反击，她都只能受着！”
里斯特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季清窈却突然说道：“对了，既然我已经是你认定的继承人之一了，那家里的公司，该放权给我了吧？”
里斯特看着她。
季清窈无畏无惧地和他对视，“我不是有多喜欢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对埃尔维斯的家业也没有多感兴趣，可能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打理，但是，我既然接受了，那就是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再不喜欢，也不希望别人伸爪子来触碰，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只差直接说出秦素素的名字了。
说完，她径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里斯特怔愣，接着苦涩一笑。
季清窈从书房出来后，就去找了管家。
“那个秦素素和我爸爸以前的事，再仔细和我说说。”
十分钟后，她上楼回到卧室，已经知道了曾经发生了什么。
秦素素和里斯特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但里斯特生来风流多情，又出身尊贵，身边从来不少投怀送抱的女人。
两人还没有互相表明心意，秦素素就被他的滥情伤透了心，悄悄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这将近二十年。
而她离开之后，里斯特才意识到对她的爱意有多深，可是颓废了半年，找了她半年，都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又恰逢家族内斗正激烈，夺权之争一个不甚就要满盘皆输，他只能暂时将她放下。
后来一切稳定，依旧找不到人，他不得不渐渐死心。
只是心上人的离去，让他对感情生活更加放纵了，像是要麻痹自己一般。
而她和苏芊薇、乔玉等，都只不过是他放纵的产物。
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和秦素素比，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季清窈睡前，接到了蔺执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