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继续道:“白媛死了,我们的计划就被迫终止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蔺执炎眸光幽暗锐利,一边步伐沉稳地往外走,一边淡淡地说道,“白媛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的计划被察觉了,他不想暴露,白媛就不能留。他放弃了之前的谋算,推了艾伯特出来,承担所有,相应的,我们也抓不到他了。”
当然,白媛的死,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个人,显然不能容忍她。
秦归没有问他话中的“他”是谁,两人都心照不宣。
“看在这几年他照顾窈窈的情分上,留他一命。”蔺执炎谈起对艾伯特的处置,接着又下令道:“计划既然终止,可以收网了。”
秦归:“属下明白。”
两人到了楼下,却发现季清窈不见了。
一个下属硬着头皮禀报道:“boss,小姐先回去了,陆总派人来接的她。”
蔺执炎顿了一顿,喜怒不辨,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漠地命令秦归:“把后续的问题处理好。”
然后先回了B市。
另一边,季清窈已经在回B市的路上。
她跟人要了一台电脑,手指飞快舞动,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查到了艾伯特来到维特庄园之前的过去。
扫了一眼,她怔住了。
资料显示,艾伯特在埃尔维斯家族待了将近二十年,从小看着银辞雪长大,曾经是他身边的第一心腹。
可几年前,埃尔维斯家族发生那一场动荡,所有家主血脉都出事,银辞雪成为唯一的胜利者之后,艾伯特突然就低调地离开了埃尔维斯。
甚至,蔺执炎还说,他离开的时候,说过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再也不为埃尔维斯的任何人效力。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事……又真的只是艾伯特一个人的谋划吗?
季清窈合上电脑,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座。
她终于明白了蔺执炎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冷淡,为什么在熙园里对白媛那样纵容——分明看到白媛死了,他神色是那样的淡漠,甚至没有多看那个死去的女人一眼。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防备的人是艾伯特。
他恐怕早就知道艾伯特有问题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顺着白媛等人的计谋将计就计,恐怕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只是不知道,他如今都有什么收获了。
回到家,家里其他三个人都回来了,一见她进门,就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
“有没有受伤?”
“看过医生了吗?”
看着紧张她的三人,季清窈心里暖融融的,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啦。”
可三人还是盯着她,有些不相信,陆寒州更是道:“来我看看。”
季清窈无奈,只能亲自展示了下,表示自己能跑能跳,好得很,一点伤都没有。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清窈并不想将这些复杂的事告诉两个爱操心的哥哥,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就随口糊弄了下。
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紧挨着她的弟弟。
少年眉眼沉郁,脸色很不好看,有些生气的样子,仿佛要去把害她的人宰了一般。
其他的看不出来。
回楼上洗澡换了衣服,她打了个电话,“小雪,过来。”
两分钟后,银辞雪敲门,进了她房间。
“姐姐。”他立即习惯性地粘到她身边,下意识就要抱着她胳膊,往她肩膀上靠。
可还没碰着,就被季清窈抵着脑门给推开了。
“都这么大了,你当自己还是个宝宝吗?天天挂我身上像什么样子?”
少年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坐到了一边。
“你知道熙园的管家艾伯特吗?”季清窈突然问道。
少年本来正拿着从笔筒抽出来的一支笔随意把玩,闻言动作顿了一顿,接着他面色如常地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知道,他以前是我身边的人。”
季清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确保不会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然后平静地将酒店事件的真相告诉了他。
银辞雪抓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他抬眸,有些难过地眨了眨眼睛,说:“姐姐是在怀疑我吗?”
不等季清窈回答,他就垂下眸去,轻声说了一句:“艾伯特若要为谁牺牲自己,那绝不会是我。”
季清窈能看得出来,他这一句话,不是在说谎。
她没再说什么,揉了揉他头发,说:“我只是想知道,从你这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而已。”
又问:“当初艾伯特离开埃尔维斯的原因,方便告诉我吗?”
少年垂下的眼睫遮去眼底的神色,说:“因为他效忠的是温柔善良的小少爷,而不是冷戾残忍的小少爷,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他走了。”
季清窈微微拧眉,有些无法理解这话的意思,想来想去,恐怕是当年还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情,才让艾伯特放下一切,离开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
她看着面前情绪突然低落下去的少年,动了动唇,想要问一问当年的事,想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但是感受着他的情绪,她知道他恐怕不愿意提起,内心叹了口气,终究没打算逼他。
但是这件事,她不会就这样放弃。
或许,她该去见一见艾伯特。
季清窈心想。
此时,白家夫妇正匆忙往国内赶。
白管家声泪涕下地给他们打电话:“肯定是那个季清窈,小姐出事的时候她就在那个酒店!先生和夫人要是再不回来,本该属于小姐的一切,就要被那个歹毒的女人夺走了!”
想到白管家的这些话,白家夫妇脸色就难看极了。
“小媛孩子都给蔺执炎生了,她死了,蔺家也该是城城的!哪里轮得到别人?我们必须回去做主,小媛没了,但我们可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