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会这样?”
“这……”
众人惊异间,金蜀子已经跑远了,想来也不会再来骚扰赵家小姐了,十善也趁这个功夫完完整整的从地下爬了出来,开始拍落自己身上的泥土灰尘。
“这……,这几天骚扰小姐的黄皮子精,竟然是玉镯子变得?”
刘二诧异,刘管家却是神色莫名,似乎陷入了思考。
忽的眼露精光,刘管家冲着侍卫们暴喝出声,“快!把三夫人前几天送给小姐的首饰都翻出来!”
“是!” 众人齐声应道。
不多时,几箱子明显价值不菲的首饰盒被众人搬了过来,费劲的一次次抬到了大桌子上。
一箱,两箱。
哗啦啦,倾倒布满了四方桌。
三箱,四箱……
足足五箱子差不多快到十善腰间的檀木箱子被搬了过来,一次又一次的被倾倒在木桌上,又被陈兴挑拣几分。
最后留在桌面上的只有不到二十件小首饰,大多数耳垂、吊坠、手链、银镯子、长命牌这类随身易戴的物件。
缝!
烈火从旷野忽的诞生,如烈油下锅炸裂燃烧,以燎原之势席卷。
陈兴眼底一暗,一股骇人的气势升腾而出,刘管家只感觉到眼前的这位大先生一瞬间好像变了模样。
这种感觉,他几年前也遇到过,但是远不如面前这位来的猛烈。
就好像一只向来温顺的花色黄狸猫,一个转头变作了噬人的猛虎,凶悍无比,更让人震惊。
这种感觉……
叫什么呢?
对!
武人,这是武人!
陈兴不言,他只是将身上的炁调动了起来并且真正重视的用上了炁来强化法眼,以此来确保自己的观能够进一步提高准确度罢了。
不至于再出现自家刚出现的小徒弟都比自己眼光灵光的状况让自己险些尴尬的无以复加了。
不过……
十善这小子看样子似乎有一门不得了的天赋神通啊,竟然能一眼看出那黄皮子精的本质,没被那高超绝妙的幻术法门迷了心神。
说实话,如果不是十善先前的提醒,他是真没有注意到这黄皮子的本体居然只是一件玉镯子。
也怪他之前被那泰安的家仙消息夺了心神,一度走进了家仙的死胡同,这眼看着赵家又出现了跟家仙沾边的妖怪,可不就往家仙这条线上想去了嘛~
咕噜噜……
叮叮……
思绪在动,行动却是不慢,陈兴强化自身的功夫,刘管家也讨好的问道,“两位先生,还请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种东西……”
“嗯,好。”
陈兴话音刚落,桌面上的小物件便有几个站立了起来,像是有了活性,本来是死物一样的手玩装饰,一下子成了扭动的蛆虫、盘桓的蛾蝶,开始了疯狂的摆动。
“哼!”
一阵雷音,陈兴双手舞出残影,疾风卷尘,荡净魑魅,三五件摆动甚至已经飞起来了的首饰被他一把捉住,瞬息间没了动静。
再过十息,只剩下一团银铁玉石的粉末落到了桌面,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现在,没了。”
陈兴单手握拳,神色莫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还是没说。
这些大户人家的腌臜事,这些年他见到的也不算少了。
扯不清,根本扯不清。
“啊?” “怎么还有几个?这三夫人怎么尽送些这么邪门的礼物啊?”
“明明大家都是亲戚……”
几个侍卫震惊不已,开口惊呼。
尚未缓解疲惫的赵云珊这时候反倒有了几许大户小姐的气势,厉声呵斥住了众人。
“都别说了!”
…………
片刻后,赵云珊整理齐整,向着陈兴鞠躬行礼,双手鞠于身前,郑重道,“这次,真是多谢先生出手相助了。”
“哈哈,好说,好说。您客气了。”
十善跟在陈兴身后,看着陈兴略有些僵硬的笑着,同时也伸出手虚虚的抬了赵小姐的双手,算是受了这么一礼。
自然,这件事的谢礼不可能只是这么说两句谢辞就结束了的。
玉镯子吃了大亏,但比起那几个尚未觉醒神智拥有神异的精物来的实力强劲的多,已经飞上了聊城上空,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那几个精怪没天赋没本事,没能引得赵小姐的关注,发育的缓慢,自然是被陈兴一巴掌捏的死死的,转眼成了沫投胎去了,玉镯子可不一样。
它是成了气候的精怪!
“哼!都怪那臭小子,害得本大爷以后都没有精气享用了。可恶可恶可恶!啊!”
金 蜀子(玉镯子成精)一边怒骂,一边躲避着聊城几道实力不凡的【观】的探查,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着下家。
“这家不行,虽然有点儿精气,但撑不住几天,估计后面还得腾地方,这个不行。”
“嚯?这家可以,几道精气神道都是鼎盛的样子,能待个……靠,怎么还有阳火香道在啊!”
“玛德,这个也不成……”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金蜀子已经飞出去了半个聊城,也躲避了近十波的武人探查,然而却没有找到一处满意的落脚点,正心生烦闷之际,忽的瞥到一处,玉体大震,激动万分。
“唉?这!这是……”
“冲天的精气,都成了光柱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精气冲柱?”
“乖乖,那……这该不会是……”
一间略显僻静的大宅院里,一棵老槐树下结着古怪的圆果,盘着阴凉的大石,鬼蝶若隐若现,时而飞舞。
一道常人无法识别不能看见的蓝色精气光柱直耸云霄,穿透碧霄天幕,在夜空中,在金蜀子面前。
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鲜明,如此的……
可口,美味。
啪!
大门被一件镯子打开,随后穿过庭院,无视那飞舞的鬼蝶,金蜀子内心:垃圾货色,不值一提。
忽略掉有些气候的老槐树——
有点本事,问题不大,手拿把掐。
咔嗒。
厢房的门也根本阻拦不了金蜀子丝毫,它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屋内床前。
一件农民难得一见,只有过年过节才舍得给女娃穿上的红色粗布衣服略微松软的和在十堰的身上,一根呆毛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微微晃动。
口中更是不时传出几句梦中呓语,依稀是些“哥哥”、“云朵”、“害怕”之类的词语。
想来不是一个好梦。
“竟……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阴时阴刻之人,而且还是熬过了婴幼儿时期的女孩?!”
金蜀子玉体惊喜诧异,不能自已,不断的颤抖着动个不停。
“天助我也!”
“没想到本大爷竟然也有时来运转的这一天,啊哈哈哈哈。”
“只有我待在她身边,每日夜里都能够吸收到海量的精气,长此以往,别说是一个聊城。便是这整个北地也没人是我的对手了,以后这就是我金蜀子的天下了,啊哈哈哈哈……”
自打有了神智便给自己取名金蜀子,(合起来就是镯子)的黄皮子嘚瑟着往前飞去,同时伴随着它奸计得逞的怪笑。
“女娃娃,你就老老实实的化为我……”
玉镯一步步越过精气长柱外围,怪笑声却突然终止,取而代之的却是求饶。
“等……等等!”
“饶……饶命……”
嗞——
一道绿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