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准备,他也就不是那个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天圣九皇子了。
这茶还真是好茶,沈清宴品了一杯也未尽兴,便又兀自倒了一杯,捏握着杯沿轻轻晃了晃。
容子谢坐在他对面品尝盘里的果子,果味儿泛酸,激得他不禁呲了呲牙。
“这么酸啊。”
沈清宴瞅了他一眼,也跟着拿起果子咬了口,旋即被酸得倒了牙,立马扭头朝蔺初阳道:“打哪儿买的果子,这哪是人能吃的东西。”
蔺初阳略抬眸,音色清淡,“也没说是给人吃的。”
“什么?”沈清宴瞬间拧紧眉心,呸呸两声,把嘴里的果肉吐出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是给人吃的还放车里。”
容子谢一股脑地将盘子里的果子都倒出马车外,青色的圆果洒落一地,引得马车外的孩童们跟在后面蹲身拾捡。
现下这个季节,还未到青果成熟的时候,所以吃起来自然会感到口感酸涩,但若说这不是给人吃的,那纯属玩笑话,逗沈清宴玩的。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大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主子,咱们到了。”
蔺初阳掀开车帘,一言不发地走下马车,容子谢见状赶紧跟上,环视客栈四周,惊讶不已。
“这是哪里?”
大壮适时站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回容世子,这里是王大小姐的住所。”
“啧,狡兔三屈啊,她又挪地方了。”
王从叆来南凉没待几日,住的地方却换了好几处,一般人压根儿不会换得这么勤。
“走吧。”
沈清宴搭上容子谢的肩膀,唇角慢慢勾了起来,他还真是好奇王从叆此番所举究竟为何,如果说只是想求云倾的助力来稳固琅琊王氏嫡长女之位,那也太大张旗鼓了。
这家客栈明显已经在蔺初阳的控制之内,每隔十步便有一名随侍握刀待命,沈清宴昂首挺胸的走在后面,见蔺初阳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两名随侍飞身上二楼,将客房的门一脚踢开,再进去拿人。
不过片刻,衣服朴素的王从叆就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她轻笑了声,视线扫向楼下,美眸流转间,夹杂了一丝愀然恨意,“殿下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找你不难。”
蔺初阳音色冷淡,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那抹影子上,神色深了几分。
“你我皆为天圣之人,殿下今日此举何意?难道是我犯了事,您要在南凉的地界儿上拿人?”
“假借求医之名于宫外蹲守,指使南凉百姓夜闯宫廷,又在宫外设伏杀手,妄以天圣世子之命作要挟,王从叆,我拿你是应该的。”
蔺初阳这话说得平淡,却又透着一抹凉劲儿,他接过大壮递来的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撇着茶叶,瓷器研磨出来的声音在这安静下来的客栈里显得格外渗人。
王从叆听了这话,并没反驳,目光微亮,“单凭这几点就能让殿下率人对我又是围困又是捉拿,不见得吧?”
蔺初阳下巴微抬,似是凛笑了下,“看来你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