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皇宫,云倾就让人把唐和风抬去东宫旁边的小院,正巧乐暨从院里走出来,看见唐和风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满脸惊讶。
“此人是?”
“师傅,他来自安冉,名叫唐和风,是来天圣寻友的。”
乐暨嘴角一抽,“你们从哪儿带回来的?丫头,我发现你近来救了不少人命,也给你师傅我找了不少活儿。”
云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傅,这回不麻烦您,您把耳房腾给我就行。”
“刚好没放杂物,把人抬进去吧。”
乐暨侧过身,让人将唐和风抬进了院子里的耳房。
他单手一掐腰,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听云倾问道:“师傅,您要去哪儿?”
“去看王大小姐。”
乐暨这话说得实属无奈,因为他也不想常去看王从叆,奈何王从叆现在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如若不仔细看着,恐有再生疤的危险。
乐暨走后,云倾让人拿些疗伤药膏来,再跟进耳房给唐和风用心医治。
待唐和风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后,云倾也感到疲惫不已的站起身,唤春叶过来扶她回房。
大殿之内,蔺初阳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一桶热水,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裳。
云倾瞥见袖口上干涸的血迹,勾了勾唇,“蔺哥哥呢?”
她环视四周,并未发现蔺初阳的身影,显然是不在东宫。
“陛下,太子殿下被圣上叫走了。”
云倾摸了摸鼻子,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绕过屏风,慢条斯理地脱了衣裳,又浸泡在热水桶内,氤氲之气凝结出水珠,挂在她那卷翘纤长的睫毛上。
忽然,她听到殿门口有动静,还以为是蔺初阳回来了,立马笑道:“蔺哥哥,是你吗?”
门外之人也察觉出殿内的水声,立刻停下脚步,尴尬挠头,“女帝陛下,奴婢是十一殿下身边的,十一殿下要找您玩,奴婢便把十一殿下送过来了。”
“小十一可在门外?”
那宫女连忙点头,“就在奴婢身边。”
“让小十一进来吧。”
“可……”
宫女低着头,看了看模样俊俏的蔺初景,干笑了一声,“可十一殿下是男子,陛下又在沐浴,如若让十一殿下进去……”
“无妨。”
云倾都这么说了,那宫女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推开门,送蔺初景进入大殿。
蔺初景手里拿着一截柳树枝儿,慢吞吞地走到屏风前面,小手捅了捅屏风上面的牡丹花,含糊不清地说:“九、九嫂。”
云倾从浴桶里起身,拿起旁边的衣裳披在身上,待穿好里衣后,才绕出屏风。
“小十一,你饿不饿?”
云倾拉住她的小手,看到桌上放置的糕点,遂给她拿了几块。
蔺初景挨个咬了一口,又都放在桌上,用衣裳擦了擦手。
看见她这举动,云倾笑着领她到高架面盆前给她净手,又把她抱在椅子上坐好。
她忽然前几日得了一把打造精致的袖箭,便拿出来赠给了蔺初景。
“小十一,这是给你的,喜不喜欢?”
蔺初景眼睛一亮,握着袖箭怎么都不放手,摆明是喜欢极了。
接着,云倾唤了春叶进来,让她先照顾着蔺初景,而自己则是去旁边的小院再看看唐和风的情况。
云倾给唐和风涂得药膏有安眠的效果,所以云倾来时唐和风已然睡着了。
他平躺在床上,身上那股书生气息令人过目难忘。
另一边,王从叆正在宫女的帮助下换药,乐暨坐在一旁查看,满意地点头。
“王大小姐脸上的伤好了许多,想必用不了几日就能让疤痕更淡一些。”
闻言,王从叆垂下眼眸,单手抚着面颊,沉声说道:“那能否恢复如初?”
“短时间内自是不能,但只要坚持涂药,就……”
不等乐暨说完,王从叆忽然冷笑一声,“坚持涂药?乐老,我知您想要离开天圣,如若您离开后,我脸上的疤痕并未完全褪去,那该如何?”
“老夫并非神医,无法保证能让王大小姐脸上一点疤痕都不留,但可以让王大小姐不必戴面纱就可行走于市井宫廷。给王大小姐治疗之前,老夫亦跟王老太爷说过。”
王从叆冷下脸,听他搬出了祖父,态度渐渐有了几分转变。
“但愿能如乐老所言一般,不然……”
不然什么?乐暨没心思去听,也不想知道,他看王从叆涂完了药,便起身离开,连头都没回。
王从叆注视着他离开偏殿,手指紧抓床榻边缘,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这个老东西,脾气倒是不小,敢给本大小姐脸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