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无怨么?
王衡章抬眸看向她,并未言语,可眼底却凝聚起一丝薄薄的嘲讽之色。
惠妃脸上露出几分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笑了笑,“老太爷,出宫前我去看过从叆,王大公子也一直随侍在侧,照顾得十分周到。”
惠妃说完,王衡章又唤了小厮进来,让他把空茶杯端了下去。
惠妃的额头隐隐沁出冷汗,她最害怕王老太爷一言不发的模样,就像是现在,仿佛四周威压阵阵,时刻压迫着她难以呼吸。
“老太爷,我想……”
“惠妃娘娘,给您看一样东西。”
王衡章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扶着桌角站起身,走到多宝阁前,拿走上面的锦盒。
惠妃惊诧不已,也跟着起身,目光落在那锦盒上,试探地出声:“老太爷,这是什么?”
王衡章把那锦盒放在桌上,声音不轻不重,“娘娘打开后一看便知。”
惠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打开锦盒,但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好像那锦盒里有什么机关似的。
只有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这般战战兢兢,王衡章冷冷一笑,待惠妃慢吞吞的打开锦盒,便见她的脸色由白转青,难看至极。
这里是王家,惠妃总想着保持威仪,不能在王老太爷面前丢人,就硬撑着没把那锦盒里的东西丢在地上。
锦盒里的东西被药草浸泡过,没有散发腐朽腥臭的味道,但惠妃依旧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转过头,狠狠地咬紧了牙根。
王老太爷这是何意?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给她看这么血淋淋的东西!
难道他是在威胁自己?
一时间,惠妃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正当她思考应对之法时,却听王衡章意味深长地说:“娘娘看此物可会觉得眼熟?”
眼熟?惠妃紧皱眉头,一根断指有什么眼熟的?她又不知这断指是谁的!
蓦然,惠妃想起有人给她看过同样的东西,那人是曾与王从叆来往亲近的安冉书生!当时她心下恼怒,便派宫女碧儿去给书生一点颜色看看,岂料碧儿此去遭了难,再也没回来过。
难不成……这根手指也是碧儿的?
惠妃陡然瞪大双眼,看向王衡章,“老太爷,您究竟都知道什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言语间大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王衡章将双手负在身后,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想来娘娘已经猜出了,这就是您的宫女碧儿的手指!”
“这……”惠妃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问:“碧儿的断指怎会在老太爷这里?莫非您和那安冉书生……”
王衡章鄙夷地笑睇向她,惠妃也抑制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不可能,琅琊王氏的族长怎么可能会跟一名安冉的文人有所瓜葛!
王衡章看着她逐渐变化的脸色,不以为然的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当初从叆与那书生走得近,娘娘便让人找他麻烦,结果那人并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不瞒娘娘您说,您派去的宫女被那书生断了三根手指,您收到一根,这是第二根。”
碧儿出事后,惠妃不敢为其报仇,生怕叫人知道她在背地里都做了什么。而且那书生摆明了不好惹,说不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她也不能挑起安冉与天圣之间的矛盾,那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结果今日再被王衡章提起,惠妃脸色苍白,不禁后退了两步,眼中布满了惊恐与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