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女人阴森森地笑了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好吧,我把油灯点着,你必须在要最短的时间里说出我的名字,不然我要你好看!”
女人一边嘱咐一边威胁,叫王从叆浑身惊起一阵冷汗。
没多久,整个暗室骤然大亮,桌上那盏散发着黄色光晕的油灯照亮暗室里每一个角落。
王从叆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的时候,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人取下来了。
她逐渐适应着四周昏黄的光亮,纤长的睫毛颤了几颤,抬起头,对上一张黑一块紫一块的脸颊,猛不防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是谁?初看一眼,吓得她浑身打了个颤栗。
待回过神后,王从叆又仔细地看了几眼,发现这女人的轮廓让人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莫非她认识此人?
“你……”王从叆尴尬地扯起唇角,“你的脸……”
女子努了努嘴,用衣袖缓慢地擦拭着脸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怖。
“我的脸是不是很脏?我这几个月忘记洗脸了,你等等啊,我把脸擦干净后再跟你说话。”
女人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容貌,更没把吓到王从叆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转身走了出去,估计是寻水潭洗脸去了。
王从叆独自待在暗室内,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暗室狭小潮湿,像是处于地牢一样的环境。
她紧皱眉心,回想着那女子的身份,又暗想要如何才能逃出这里,还没出一个完整的计划,那女子便洗净脸回来了。
那是一张清丽的面容,就是动作看起来有些幼稚,脸上的笑容也很虚假,但却让王从叆一眼认出了她。
“黄……”
王从叆咬住下唇,脑海中迅速浮起她的名字,“黄妍儿!”
“呀!你记起我来啦。”
黄妍儿拿着竹签几步跑到王从叆面前蹲下,一只手搁在她的膝盖上,举止怪异。
王从叆扯起唇角,不解地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我绑到这里来?”
黄妍儿用竹签抵着她的下颚,抬起头笑看着她,声音清脆,“你怎么记性这么差,咱们两人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难道你都忘了?你怎么能忘呢?”
“深仇大恨?”
王从叆面露惊诧,正欲再问,便见黄妍儿把那竹签往前抵了几分,刺破了她下颚的皮肤,令她吃痛地低呼了声。
她忽然意识到黄妍儿的行为,赶忙说道:“我没有忘。”
“这就对了嘛。”黄妍儿笑嘻嘻地拿走竹签,徐徐站起身,把两只手臂都搭在她的肩膀上,瞬间与她靠得极近。
王从叆屏住呼吸,发现黄妍儿的精神有些问题,遂一动也不敢动。
黄妍儿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朝后退开两步,唔了一声,“你的模样一如从前,竟没什么变化。”
王从叆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就听黄妍儿又道:“秦巧音,我以前就很讨厌你这张脸,现在还是看不惯,不如……我帮你把它毁了吧?”
毁掉她的脸?
王从叆瞬间变了脸色,赶忙摇头,“我、我不是秦巧音!”
她是不是将自己认错人了?秦巧音早就在京中消失匿迹了!
“你不是?”黄妍儿目光迷茫一瞬,旋即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了两下,“你敢骗我?你就是秦巧音!”
她疯疯癫癫的笑着,手里的竹签一会儿扎到王从叆的手臂,一会儿扎到她的小腹,似是毫不在意王从叆那一脸的痛苦,肆意喊叫:“为了等你,我日日都在那条巷子候着,有人说你早就离开京城了,可我不信,看吧,我这不是等到你了吗?”
王从叆这才知道黄妍儿已经疯了,她不但把自己认成秦巧音,还企图将报复的手段都用到自己身上。
“黄妍儿!你看清楚,我是王从叆,我是王家——”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打断了王从叆的话,黄妍儿用力扇了过去,这一巴掌令王从叆愣在原地。
“你敢打我?”
王从叆眸中染上三分怒火,然而她被绳子绑住,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黄妍儿恶狠狠的盯着她,眼里一片凶光,咧着嘴癫狂大笑,“以前你不是也经常打我么?秦巧音,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王从叆说了她不是秦巧音,可已经疯傻的黄妍儿哪肯相信?她看王从叆的面容就与秦巧音一样,甚至往昔秦巧音蹂躏她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叫她更想折磨王从叆了。
她看了眼手里的竹签,先是试探地扎在掌心,直到掌中滚出一颗颗红色的血珠,她才把那竹签压在王从叆的脸上。
“我还真是看你这张脸不顺眼呢。”
“不要——”
紧接着,王从叆从厉喝变成一阵痛叫,她能感觉到那竹签在脸上划出伤口的感觉,伤痕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黄妍儿得意的仰头大笑,她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那匕首在王从叆的脸上划了几道伤口。
暗室里传出王从叆一声声难忍的惨叫,碰巧凌心与岑良策路过这里,岑良策耳尖的听到声音,猛然拉着凌心的衣袖停了下来。
“凌小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凌心侧过头,静下心来细听,随后听到微弱的求救声,脸色立即变了几变。
“是谁在求救?”
“不知道。”岑良策摇头,“咱们去看看!”
他们循着声音往巷子里面走,最后在一处小院外停下来,那小院瞧着破败不堪,院门半敞,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这里居住。
“声音好像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岑良策还想再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凌心一脚踹开院门,闯了进去,却没发现有人的踪迹。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求救。”
“我也听见了,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凌心脸色一沉,“难道……”
他们是聪明人,很快便在院子里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最后岑良策找到一个地窖,朝凌心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说,求救声是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