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时香就被人从清池里救了上来。
只不过她身上的衣衫被池水浸透,墨色长发一缕缕的贴在额前,春风一吹便止不住的颤抖,看起来狼狈之极。
她趴在地上咳嗽,脸上还有水珠正在往下滴淌,模样痛苦的紧紧闭上眼睛,等她终于平复下来,恭宁脸上的嘲讽还迟迟没有散去。
时香抬起头,苦大仇深的瞪着恭宁,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
恭宁很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又不是我推你下水的,想报复?随时奉陪!”
眼见这两人又有要掐起来的迹象,云倾立马走过去,清声说道:“此事确实是时香郡主的过错,不过郡主是天圣的客人,如若郡主能跟翁主道歉,那……”
不等云倾说完,时香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想让本郡主给她道歉?这不可能!要不是她,我会落水吗?我要去找你们天圣的皇帝,让他来给我评评理!”
时香怒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蔺初麟拦住了去路。
“时香郡主,我父皇此时正在忙国事,请你莫要无理取闹。”
他本来想说时香别不知好歹,可是话到嘴边就换了一个稍微委婉的词儿。
倍感欺负的时香哭得更加厉害,当即推开蔺初麟,自己却往后趔趄了两下,“你们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欢迎本郡主来天圣?本郡主要将今日的屈辱全都告诉我国君主!”
蔺初麟很是烦躁的看着她,“今日之事本来就是郡主之过,如若郡主继续强词夺理,那我只能让人先请郡主回房休息了。”
“你们……”
时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后便见一名小太监拎了一桶鱼儿急忙跑来。
“十殿下、恭宁翁主,御膳房说他们知道这些鱼是清池里的鱼后,一条也不敢动,遂让奴才放生回来。”
恭宁立马快步走来,低头看向木桶里的十几条鱼儿,脸上多了一抹高兴的笑容。
“这才像话!回头告诉御膳房,本翁主要重重赏赐他们!”
“是。”
那太监不敢耽搁,赶紧把鱼儿全部放回清池,而时香看着那些鱼不但没被烹饪,自己还受到了如此屈辱,当即红了眼尾,狠命朝恭宁撞了过去。
恭宁没想到时香会有这样的动作,也就没什么防备,只见她被时香撞向清池边,脚底一滑,半边衣袖已经沾上了清池的池水。
“恭宁!”
蔺初麟立马变了脸色,迅速飞身而起,运起轻功将人从池边拽回岸边。
可时香就没那么幸运了,不过片刻功夫,众人又听得噗通一声,瞧着这位骄纵跋扈的郡主第二次摔落清池,纷纷低头憋笑。
“时香郡主……”
云倾咂了咂舌,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救、救我……咳咳咳……”
时香在水里上下浮沉,已然湿透的衣衫将她坠入更深的池底,恭宁嘴角一撇,毫不客气地再次讥讽:“报应不爽!”
蔺初麟很是厌恶时香,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就让太监下水再将人救回,可是等小太监跳下水时,时香已经沉入水底,捞上来后人事不省。
云倾挽起衣袖,走到时香身边蹲下,按压着她的胸腔,迫使她把喝下去的水都给吐出来。
半炷香后,时香终于睁开眼睛了,但见是云倾救了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云倾起身后退,一抬袖甩了一手的水,她的袖角也被打湿了一半,春叶便要伺候她回去换身衣裳。
“无妨。”
云倾摇摇头,想到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就没有离开这里。
既然鱼儿都被放回来了,恭宁也就不想在宫里多待,她那鄙夷的目光从时香身上离开,转身时朝云倾福了福身。
云倾微微一笑,看着恭宁一言不发的离开清池,再看蔺初麟嫌弃的让人把时香从地上扶起来。
时香没有看见恭宁的动作,但知道方才是云倾救了她,便上前道谢,“谢谢你……”
云倾挑了下眉,顺势开口:“眼下还未入夏,郡主的衣衫却已湿透,不如先回寝殿换身衣裳,免得染了风寒。”
时香抽泣着点头,不知道云倾跟在她身后一起往摘星殿走。
蔺初麟担心云倾会在时香面前吃亏,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到了摘星殿外,时香才瞧见云倾一直跟着她。
云倾对上她那满面狐疑的神色,微笑说道:“我怕郡主身边的人伺候不好,特叫来几名宫女服侍郡主。”
“多、多谢。”
一瞬间,时香心里对云倾多了几分好感,紧接着,她又云倾说道:“郡主从安冉而来,身边丫鬟或许会照顾不周,不如这几名宫女就留在郡主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