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清宴中毒的消息不胫而走,登门想要来看望他的世家公子哥也就越来越多。
云倾和蔺初阳到了拂月居后,让人请那些世家公子们离开,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耽误沈清宴的治疗。
房内,二夫人手里拿了一方锦帕,止不住地擦着眼泪。
她的哭声悲切,就好像沈清宴已经无力回天一样,任由沈家二爷沈仁舟怎么哄劝都没有用。
沈老夫人坐在桌边的梨花木椅上,见云倾与蔺初阳相携进来,拄着拐杖起身行礼。
沈李氏搀扶着她的手臂,也跟着行了一礼。
云倾急忙扶她们起来,转过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沈清宴,眉心一蹙。
“祖母,宴哥哥的情况如何了?”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梁大夫说这种毒十分棘手,还请刘老太医为清宴瞧上一瞧。”
刘老太医放下药箱,快步走到床前,脚步一顿。
“凌小公子,请您……让个位置出来。”
凌心蹲守在床边,神色固执,不肯挪步。
人是他抱回来的,如果没有他,沈清宴怕是早就中毒身亡了。因此,沈老夫人和二夫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凌心。”
见状,蔺初阳淡声轻唤,声音飘到凌心耳边,只见他回了神,轻轻动了两下。
“大壮。”
蔺初阳又将大壮唤了进来,他把凌心从床边拉走,低声呵斥:“你这样只会耽误刘老太医为清宴公子诊治的时间!”
凌心没有回答,也没有收回落在沈清宴身上的目光。
沈老夫人与二夫人有些尴尬的不再看他们,细数沈家这些年都没出过一名有断袖之癖的公子,即便沈家并非食古不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两人的感情。
半炷香后,刘老太医收回手,沉思片刻后,起身朝沈老夫人拱了拱手。
“老夫人,幸亏凌小公子事先喂清宴公子服下辟毒丹,这才保住了清宴公子的性命。此毒虽然难解,但宫中恰巧有解此毒的草药,请太子殿下放心、请女帝陛下放心、请老夫人放心,我这就进宫去取草药。”
“不必这么麻烦。”
蔺初阳抬了抬手,刚扫了眼大壮,凌心就自告奋勇地说:“主子,让我去取草药吧。”
蔺初阳解下腰间的令牌,丢进他怀里,淡淡道:“快去快回。”
随后,二夫人喜极而泣,差点就要跪在刘老太医面前给他道谢。
刘老太医急忙摆手,不敢居功。
“二夫人,若是要谢,那就谢谢凌小公子吧。这辟毒丹可是凌家珍藏百年的宝贝,凌小公子如此慷慨,对清宴公子也是情真意切,真乃高风亮节,忠肝义胆之人。”
闻言,二夫人与沈仁舟相互对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难道……还真让清宴与凌家的小公子在一起不成?”
沈仁舟一脸苦色,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阿霜,此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待清宴解了毒,咱们再问问他的意思。”
这孩子,逼急了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很快,凌心便白着一张脸从外跑了进来。
为了能让沈清宴早点解毒,他提气运功,透支了不少内力。
刘老太医检查了下他递来的草药,而后写下一副方子,亲自去后院给沈清宴煎药。
再看凌心,他双目猩红,发丝凌乱,天蓝色的宝相纹直裰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模样甚是狼狈。
他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大步走到沈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郑重地开口:“老夫人,晚辈有话要说。”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音色威严,“不知凌小公子想说什么?”
“我喜欢清宴。”
没等沈老夫人说话,他又道:“虽然清宴他不喜欢我,但我知道,他对我没有那么无情。”
事已至此,他不想跟沈家人隐瞒自己对沈清宴的情感。
二夫人咬了咬唇,走到凌心面前,叹着气说:“凌小公子,我知你身份不同,又是清宴的救命恩人,可是你也明白,清宴是我们二房的嫡子,还打理着沈家上下所有的生意。你是凌家唯一的公子,我们清宴也是。有些世俗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沈家一定会报。”
“怎么报?小爷我可就只接受一条——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凌心讥嘲地勾了勾嘴角,“更何况,吃了我凌家的辟毒丹,就是我凌家的媳妇儿。这个理儿,是我凌家先祖定下的!”
她要是觉得不公,大可以百年后到地下找凌家先祖理论。
凌心缓缓站起身,分寸不让。
只因沈清宴这个媳妇儿,他就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