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项的公子哥儿蓦然被蔺初阳点了名,谦卑地弯下腰,几步便小跑到桥下。
“太子殿下。”
蔺初阳淡抬眉眼,唇角勾勒的笑容愈发清淡,“方才是你灌醉了元飞白?”
项奇逸听着那冷淡的音调,慌慌张张的点了下头。
“回殿下,正是……正是在下。”
“影飞!”
蔺初阳唤了影飞出来,然后道:“听说玉芳斋近来新出了几坛好酒,你去尽数取来,赠予项公子。”
项奇逸本以为蔺初阳是要罚他,却没想到太子殿下要以美酒相赠,顿时高兴的低头行礼,语气里多了几分洋洋得意的滋味,“多谢太子殿下。”
蔺初阳嘴角的笑容更淡,缓慢道:“项公子喜爱美酒,待影飞取来,不如就在这水榭内喝个痛快。”
项奇逸瞬间愣住,依着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他当着众人的面,等下把影飞带来的酒全喝了?
这还是赏赐吗?
祝扬郁本来还因太子殿下送了项奇逸美酒而愤愤不满,但在得知蔺初阳送酒的含义后,当即笑了出来。
周围传来阵阵嘲笑,项奇逸脸色大变,这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现在俨然沦为各世家公子眼里的笑话。
“太子殿下,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祝扬郁踱步上前,笑悠悠地开口:“项公子,这是殿下专门给你的赏赐,届时你定要全部喝完,莫要辜负了殿下的美意。”
云倾悄悄给蔺初阳比了个夸奖的手势,还在他耳边轻声说:“就该治一治这种恃强凌弱的人。”
蔺初阳淡淡地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走下桥,欲送她回沈府休息。
“幼幼,我让人送你和昭昭先回去,明日一早,便会派马车来接你入东宫。”
云倾在这里待的烦闷,正好也想回家瞧瞧。
蔺菱昭赶忙凑上来,挽着云倾的手,朝蔺初阳笑道:“九哥,那我和幼幼一起回家啦。”
蔺初阳轻颔首,亲自送两人上了马车,再转身时,影飞已经把玉芳斋的好酒都给抱来了。
容子谢上前细数,足足有十一二坛居多,他拍了拍影飞的肩膀,笑着说:“这些酒都是送给项奇逸的?”
影飞点头,请项奇逸过来拿酒,“项公子,您请吧。”
这么多酒要在今日全部喝完?
项奇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的酒量是不差,但也没好到能一口气喝下百十来斤的地步。
等他全喝完,还有命回家吗?
项奇逸畏惧的缩了缩脖子,赶紧去跟蔺初阳求情,“太子殿下,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蔺初阳面色如常,偏头看了容子谢一眼,“这里就交给你了。”
容子谢点了下头,却见他抬步往水榭外走,立马追问了句,“那你呢?”
“回宫。”
谁也没料到太子殿下就这么离开了,不过他一走,想要离开水榭的世家公子和千金就变得多了起来。
但也有那不愿意离开的,是为了一睹项奇逸满饮美酒的场面。
容子谢留下来看着项奇逸,他要是不肯喝,便让人强制灌进他嘴里,谁让他当众欺辱元飞白?总该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半个时辰后,云倾与蔺菱昭回了沈府,她们走下马车,瞧见沈府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车夫也被拦在了府外。
蔺菱昭皱了皱眉,疑惑地问:“这是谁家的马车?”
门房弯下腰,行礼后道:“回五公主,这是五房五爷的。”
“那为何不领去马厩?”
“这是……大公子的吩咐,大公子不让五爷的马车进府。”
蔺菱昭心有疑虑,但没有继续追问,她拉着云倾的手走进府内,刚过二门,就见沈清宴骂骂咧咧地从那边过来。
沈清宴看见两人后,立马停下脚步,愕然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太子殿下的生辰宴还没结束吧?”
“幼幼累了,我们便回来休息。我方才瞧见门口停着五房的马车,五房的人呢?”
提起此事,沈清宴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扬扬手,冷哼道:“在玲珑院门口闹呢,等他们闹够了就赶他们离开。”
“不让他们在府里住下?”
沈清宴撇撇嘴,“住什么住?如果让五房那群祸害留在府里,祖母的雁安堂房顶还不得被他们给掀了?他们现在连祖母的面儿都没见着,可千万别让祖母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是为何?”
“说来话长,总之我和大哥都不承认五房是咱们沈家的人,你们先去碧波院躲躲,别和五房的人见面,那几个人就是狗皮膏药,一旦沾上,脱皮剔骨也揭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