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竟然让谢元君品尝她的鲜血?
谢元君浑身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脸色发白。
“月心姑娘怎么开这样的玩笑!我……我……”
“我不是在开玩笑。”
月心止住腕间的鲜血,裹了一圈纱布,似笑非笑地说:“我的血就是金贵,你爱尝不尝!”
她的血,可以益寿延年。
谢元君微微抿唇,看着她从腰间掏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然后塞进萧婕妤口中,又辅以鲜血喂之。没一会儿,便见萧婕妤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额头的青筋也慢慢消退了。
月心叹息一声,摇摇欲坠地靠着旁边的梨花木架子,转眸睇向谢元君,“这是本姑娘最后一次替你们解蛊,忒伤元气!”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眼看着要栽倒在地,谢元君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扶稳。
“月心姑娘,月心姑娘!”
谢元君试探地唤了两声,可月心紧闭双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赶忙带人出了宫殿,殿外,太医们焦急地等待着,在瞧见这一幕后,立即围了上去。
钱老太医给月心把过脉后,面上舒了口气,“放心吧,这位姑娘只是昏迷了,天黑之前就会醒过来的。”
谢元君点点头,便要带着月心出宫,好好的回府休息。
宫门口,凌心已经备好了马车,毫不意外地守在马车旁边,端着双臂,笑吟吟地开口:“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谢元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宫?这马车是何时准备的?”
凌心扬起下巴,得意地说:“主子神机妙算,提前一步猜测到了,还让我备好了补品,都在马车里放着呢。”
谢元君轻点了下头,笑着朝凌心道谢,然后上了马车,瞧见堆在角落里的几个锦盒。
出于好奇,他打开瞧了一眼,分别有人参、灵芝、燕窝、鱼胶和铁皮石斛。这些东西异常珍贵,他赶紧合上盖子,转头看了月心一眼。
沉睡中的女人显得安静宁和,身上反倒没了那股妖媚的劲儿,可微微上挑的眼尾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娇媚,让谢元君不敢再看上第二眼。
马车悠悠前行,车厢里天地狭小,谢元君感觉自己不管坐在哪里都会被一股幽香笼罩,渐渐地,他开始坐立不安,期盼着可以快点回到谢府。
马车转过小巷,坑坑洼洼的路面让车里的人也跟着颠簸,颠了几下之后,月心无意识地靠在谢元君的肩头,他连忙把人推开,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方才她就挨着他那样近,险些碰上他的脸颊。
“哎呀!谢公子,你们坐稳了!”
外面传来凌心的声音,谢元君还没有反应过来,车轱辘就压过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
谢元君和月心都被颠了起来,月心晃晃悠悠的被颠飞出去,谢元君赶忙拉住她的手腕,哪知用力过猛,一把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他一低头,唇畔好巧不巧的贴在她的唇角。
瞬间,谢元君的脸色红如晚霞,灿烂异常。
这样大的动静使得月心惊醒过来,她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多出一张放大的俊颜。
她轻轻地咬着他的唇角,忽然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叫谢元君羞窘万分,急忙转身面对车窗,一颗心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月心面色发白,可眼睛却亮如星辰,小手拽着他的衣袖,悠悠挑眉。
“谢公子,你占了我的便宜,可要对我负责的。”
谢元君红着脸呐呐了两句,“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马车太颠了,我……”
“我不管!你不能亲完就跑吧?”
耳尖的凌心听到了马车里的这句话,立即探头进来,笑着问道:“谢公子方才偷亲你了?”
偷、偷亲?
谢元君愕然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凌心,你别乱说话!我那是不小心碰到了月心姑娘的……唇。”
“呀!你趁人昏迷占人家便宜,那不还是偷亲吗?”
凌心扭过头,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调侃道:“没想到谢公子是这种人啊。”
谢元君咬了咬牙,顿时觉得自己更是说不清了。
月心眨了眨眼,直接靠在谢元君身上,抬手扶着额头,“别乱动,我头晕。”
谢元君乖乖倚着车窗,身体僵硬的由着月心在怀里靠着,直到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下,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可算到家了。
“月心姑娘,你方失了血,身体虚弱,不如就让谢公子抱你下来吧。”
凌心把玩着马鞭,站在车窗旁边,轻轻敲了敲窗户,眼底看好戏的神色明显。
月心满意地笑着,两只手环在谢元君颈后,柔若无骨。
“谢公子,你抱我下去吧。”
“男女授受不亲,月心姑娘,你快点放开!”
“亲都亲了,你要是不抱我,那我就喊人了。”
“喊……什么?”
“当然是喊谢家嫡公子始乱终弃,背信弃义!谢元君,我可是你们谢家的大、恩、人!”
谢元君头疼地看着她,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须臾,他抱着月心从马车里出来,凌心直拍手叫好。
这时,谢家门前又停了一辆马车,凌心抬眼看去,马车上写了贾国公府四个字,原来是贾国公府的马车。
很快,车里的女子走了下来,她抱着几本典籍,回眸一瞧,视线从谢元君身上飘过。
谢元君对上那双意兴阑珊的眼眸,身体比在马车里还要僵硬。
是她,贾青瑶。
“青瑶小姐,你怎么来了?”
还是凌心懂得看眼色,他跟贾青瑶的关系又不错,便主动上前问着。
贾青瑶指了指怀里的典籍,朝他微微一笑,“给谢小姐送书,谢小姐应该在府里吧?”
凌心摊了摊手,“不知道,我们刚从宫里出来。”
贾青瑶见谢元君好像在盯着她看,轻颔首示意,先一步进了谢府。
月心打着哈欠从谢元君怀里抬起头,她顺着谢元君的目光看了过去,双手勒紧他的脖颈,似笑非笑道:“公子和那位佳人很熟吗?”
怀里的女人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让他很不自在。
谢元君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对月心道:“月心姑娘,我们到家了,请你下来吧。”
月心反而赖在他身上,哼笑一声,“没力气,走不动,烦请谢公子抱我回房。”
“姑娘,莫要得寸进尺,你已经……”
他的话还没说完,月心便在他耳畔落下一句:“你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给那位小姐下蛊,让你亲眼看着她痛不欲生。”
谢元君脸色微变,“青瑶小姐与此事无关,你不能伤及无辜。”
“无不无辜,我说了算。”
月心不屑地冷嗤,谢元君抿紧唇角,抱着她犹如抱着千斤重的巨石,一步步走进府内。
府里的人何时见过谢家公子抱着女人回来?
不多时,此事便在府里传开了,丫鬟仆人们纷纷议论,感觉府里马上就要多上一位少夫人了。
凌心没跟着进府,但他也没有离开,等贾青瑶从里面出来,他抬步走了过去。
“青瑶小姐,这两日颜小公子的情况如何?”
贾青瑶点了点头,“基本大好了。”
凌心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贾青瑶手里,“劳烦你帮我把这块玉佩交给他。”
“这是……”
“他知道用处,会告诉你的。”
贾青瑶没再多问,收下玉佩后,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凌心伸了个懒腰,视线从谢家的牌匾上面划过,驾马车回了皇宫。
路上,贾青瑶让车夫在望月阁前停下,进去买了两坛好酒。
这两坛酒是她给颜楚骏准备的,他爱喝茶、也爱喝酒,只是不常饮酒,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贾青瑶付了银子准备离开,忽然有一名女子拦在她面前,浅笑盈盈。
“方才掌柜的说,今日楼里就剩下这两坛酒了,结果全部被小姐买走,不知小姐能否卖我一坛?我愿意出几倍的价格。”
贾青瑶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是买回去给朋友喝的,你若想要,不如明日请早。”
“小姐有所不知,家中长兄就好这口,要是今日喝不上望月阁的酒,定要大闹。我出一百两,买你手中一坛酒,你非但不吃亏,反倒净赚了九十两,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还请小姐细细思量。”
贾青瑶弯唇一笑,“姑娘见谅,我不缺银子。”
“这位小姐……”
女子着急地跺了跺脚,“我是诚心想要买下这坛酒的,只要你肯卖我一坛,价钱随你开。”
贾青瑶挑了下眉,问道:“姑娘是哪家的千金?竟如此财大气粗!”
那女子眼底隐隐闪过一抹自豪,笑着开口:“我姓颜,在家中排行第五,他们都称我一声颜五姑娘。”
她以为提起自己的名讳能让贾青瑶有所忌惮,将酒心甘情愿地卖给她。结果贾青瑶听后,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一手抱着一坛酒,话不多说,抬步便走。
是颜家人啊……
那她就更不能把酒卖出去了。
贾青瑶让车夫过来搭把手,把酒放在马车里,拍了拍手。
除了颜楚骏,她可不喜欢和其他颜家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