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调戏谢元君不是第一回了,她看见男人的脸上多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悦耳,眼底的蔑然渐渐散去,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
“逗你是最无趣的事情,我很困,谢公子,请领路吧。”
谢元君走在前面,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月心姑娘是谢家的恩人,若是需要我为你上药,那也没什么不可。”
月心眼眸一亮,“可行?”
谢元君轻嗯了一声,旋即吩咐人准备伤药和纱布,送到月心客居的房间里。
这日,谢元雪体内蛊毒已解的消息传了出去,京中不乏前来谢家道贺之人,他们送上疗伤的草药,表示对谢大小姐的关心之情。
云倾与蔺菱昭也来了谢家,两人前来看看谢元雪的情况,结果在房间里见到一名长相艳丽,衣着大胆的红衣女子。
桌上放着一小碟炸蝎子,女子吃得格外开心,当她见到谢府来了客,那双美目直在云倾和蔺菱昭的身上打转。
随后,她弯唇笑道:“两位小姐是来看望谢小姐的吧?”
云倾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碟子里的食物,面露惊讶。
“姑娘是苗疆人?”
“哟!”月心伸了个懒腰,邪魅一笑,轻轻拨弄着腰间的铃铛和珠玉,挑眉睇着她,“这位小姐倒是聪明,敢问小姐芳名是?”
云倾微微一笑,“沈家姝玉,瞧着姐姐比我年长,唤我一声玉妹妹就是。”
“沈、姝、玉。”
月心一字一句地开口,随后眯起眼睛,鲜艳的红唇像是涂了虎刺梅,“我知道你,京城沈家最小的千金。久仰大名,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云倾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承蒙这位姐姐谬赞,莫非谢小姐体内的蛊毒就是你给解的?”
蔺菱昭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穿着暴露,腰佩铃铛,如果不是天圣的民风较为开放,定会被人骂上一句伤风败俗。
“玉妹妹慧眼如炬,让我甚是喜欢。我叫月心,来自苗疆。既然我长你年长,往后你喊我姐姐即可。”
云倾笑盈盈地拉着蔺菱昭给她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她叫蔺菱昭。”
月心勾了勾唇,“天圣的五公主,今日相见荣幸之至,你们可要尝尝这碟子里的美食?”
云倾摆摆手,见蔺菱昭脸色发白,就知道她也不能接受食用蝎子这等毒物。
“我们来瞧瞧谢小姐,见完便走。”
云倾走到床前,观察着谢元雪的脸色,又替她把了脉,回头朝蔺菱昭轻点了下头。
谢元雪体内蛊毒已除,醒来只是时日的关系,如此她们便放心多了。
自从蔺菱昭知道谢元雪中蛊与蔺菱镜有关,心里就多了几分愧疚,蔺菱镜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姊妹,同为皇室中人,蔺菱昭觉得蔺菱镜此举太过阴损,如果谢元雪因此丧命,那么她也会跟着难过。
今日是她央求着云倾跟自己一起来谢家的,她想让云倾帮忙瞧瞧,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月心换了地方便睡不好觉,昨夜她几乎没怎么休息,眼下有些困倦,便当着她们的面掩唇打了个哈欠。
云倾瞥见她的手腕渗出丝丝鲜血,惊讶问道:“月心姐姐,你受伤了?”
“无碍。”月心淡淡地瞟了一眼,“小伤而已,不打紧。”
谢元君不会包扎,过了一夜纱布便松松垮垮地系在她的手腕上,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即便伤口有撕裂,她也没放在心上。
“要是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
云倾留下一瓶药,放在桌上,“这是用来止血的。”
“多谢。”月心拿起小瓷瓶放在手心里把玩,注视着云倾和蔺菱昭离去,懒洋洋地又伸了个懒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把瓷瓶放回桌面,扯开染血的纱布,半露出深刻的刀伤。
谢元君大步而来,一眼就扫到了月心的伤口,吃惊不已。
“你的伤口裂开了?”
月心神色委屈,美目含着精光,“还不是你昨夜包扎得不够紧,纱布都散开了。”
“这……”谢元君瞧见桌上有伤药,立马回答:“稍等,我帮你重新上药。”
月心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发现逗弄谢元君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
云倾与蔺菱昭出了谢府,便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蔺菱昭紧紧挨着云倾,压低了声音道:“幼幼,那位月心姑娘好像不是普通人,她既然能解谢小姐的蛊,那就证明她的身份不一般。”
云倾低下头,把玩着腰间的银豆荚小梳子,弯唇一笑,“这是自然。”
蔺菱昭摸了摸下巴,“我现在怀疑她来上京的目的,幼幼,你留给她那瓶药是在试探吗?”
云倾摇摇头,一脸认真地答:“真的是伤药,给她疗伤用的。”
蔺菱昭撇了撇嘴,“改明儿咱们再来谢府转转,正好回府的路上途径望月阁,咱们打包几样糕点再回去吧。”
云倾没有异议,吩咐车夫在望月阁门口停下,拉着蔺菱昭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出门时都戴着帷帽,但与那望月阁掌柜也是老相识了,掌柜的一瞧见她们,立马认出了人,涎着笑容躬身相迎。
“五公主,玉小姐,两位今儿个想吃点什么?”
蔺菱昭从腰间摸出一块银锭,送到掌柜手里,“要几碟望月阁新出的点心,我们带走。”
“得嘞!小的现在就去给您办。”
掌柜的喜笑颜开,捧着银锭去后厨吩咐,云倾和蔺菱昭便走到窗边坐下,极有耐心地等待。
这里临街,能将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热闹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蔺菱昭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碗粗茶。
“家里的好茶喝惯了,还不知街边的粗茶是什么滋味儿。”
大堂里的茶水不比雅间,桌上的茶水都是免费的,掌柜的用的茶叶也是最便宜的货,蔺菱昭见别人喝的津津有味,便端起茶碗,哪知喝了一大口茶叶渣子。